光明共和国_AZW3_MOBI_EPUB_[西]安德烈斯·巴尔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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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达科塔超市袭击事件会发生在节日之后并不完全是偶然。悲伤的世界和快乐的世界从来没有像在圣诞节和新年的时候这么截然不同。在圣克里斯托瓦尔,没有冰冷的茅屋,蘑菇炖火鸡,也没有圣诞老人。12月的炎热更加窒闷:湿季漫长而稳定,从暴雨到闷热再到暴雨,没有区别。屋顶的木板滚烫,房子变成了桑拿浴室。温度和湿度导致办事处和服务部门办事拖沓,人们的睡眠既少又差,也就暴露出了这个地方与真正的文明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只有埃莱河依然不动声色地流淌着,像是一则寓意姗姗来迟的寓言。 达科塔超市袭击事件正是在那时发生的,就在节日刚刚过去一周后,也就是1995年1月7日。8日的报道相互矛盾,但是即便如此,还是可以通过发布的各种信息组成一个大致的画面:四个孩子一大早就出现在超市门口,这是比较正常的事情,他们进去,出来,讨要食物,然后离开。据报道,直到此时,1月7日仍然是平安无事的一天,但是那些孩子中午又回来了。根据达科塔超市经理的证词,那些孩子从来不会去而复返,而且他们回来也不是为了继续乞讨:他们坐在超市对面的停车场里,开始玩了起来。有的证人说他们年龄稍大,大概十二三岁,也有的证人说他们不是在玩耍,而是在“商量事情”,或早或晚地,所有的发现最终都令人困惑地提到了一个共同点:他们没有头领,这个事实已经被我们保留下来的所有关于他们的录像、图片和文档所证实。 下午1点,有三个孩子进入超市,企图偷几瓶饮料,被保安当场抓住。监控录像里那位保安处理方式之野蛮以及当时在超市里的人静观那个场面时的木然——姑且不说是赞同——至今令人震惊。没有人做出任何举动来阻止保安继续打那个孩子的耳光,没有人进行一丝一毫的指责。在国际未成年人法庭上,单凭那份录像就足以通过快速审判把那个男人投入监狱,但是1995年1月7日,在达科塔超市里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至少十五个“值得尊敬的”成人面前,那种行为没有引起任何反应。达科塔超市经理在媒体面前说的一句自辩令人印象深刻:可能看起来有点夸张,但是当时情绪太激动了。那些孩子每天都来。 律师本该用“最低量刑原则”来回应那句话,全世界所有的刑罚体系中都存在着这样一条基本法律,因为既然犯罪是为了谋求某些利益,那么为了让社会施加的惩罚在罪犯身上产生希望的效果,惩罚造成的损失必须高于犯罪的收益。简而言之:如果一个小偷偷了两只母鸡,那么他必须赔付三只的价钱。这是一条很容易理解的法律,但却把刑罚推到了一个假想的空间,因为它把惩罚的效力建立在“不对等的”性质之上。在小偷偷了两只母鸡需要赔付三只的价钱时,人们相信的不是正义会重新得到伸张,或者小偷会重新被社会接纳,而是其他小偷会因为看到第一个小偷受到的惩罚而约束自己。如果把这种想法推演到极致——并且可以确保罪犯不会重犯——那么甚至都不需要惩罚小偷,只需要把他隔离,让其他人相信他已经受到了惩罚就够了。只要想象那种损失就够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意识到了这也正是我们本该对那三十二个孩子做的:隔离一两个孩子,然后在那个抵抗群体中植入这样的想象,我们已经惩罚了失踪者,并且惩罚力度是他们难以承受的。一个同伴被扣留并受到惩罚的画面可能会激发他们的愤怒情绪——或者甚至是营救同伴的强烈愿望——但是长此以往,它终会像年轻机体上的毒瘤那样,慢慢吸取它的能量。 但是暴力并不遵循意料之中的模式。那年1月7日的录像证实了这一点。在保安大耍威风之后,停车场里的孩子并没有马上反抗,而是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录像(其中有那个被打的孩子)显示,他们又出去玩耍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录像中可以看到,他们又在那里待了至少半个小时。那是一种奇特的游戏,类似于那种通常被称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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