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联盟【上海译文出品!“英国青年一代作家代表”扎迪·史密斯首部短篇小说集!这个时代最独特、最富思辨力的声音之一】_AZW3_MOBI_EPUB_扎迪·史密斯(Zadie Smith)
内容节选
市中心 一位杰出的奥地利画家——他住在匈牙利的一座森林里——一天带着他的女儿上门来访,两个女儿都是红头发,梳着辫子,面色苍白,沉默不语。她们穿的是那种店里买不到的衣服,只能是从世纪之交直接送到她们家的。这两人,都是该死的天使。相比之下,我的孩子在屋里四处乱跑,打扮得像小人国的长途货车司机,因吃着酸味软糖而兴奋异常。他们抱着他们的平板电脑不放,仿佛那个是关系到他们生死存亡的必需品——好比说,结肠造口袋。可我拒绝感到羞愧。和时下在美国的其他人一样,我坚持做真实的自我。 另一方面,他是个了不起的画家。在所有在世的画家里,他是最具生命力的,也最配得上画家的称号。大约四年前,他建立起一套全新的民间风格,新到让人不再觉得绘画有多大用处,因此,他在某种程度上既复兴了绘画,又同时扼杀了它。当然,我们都嫉妒得要死。他偶尔来这座城市走访一趟,意义重大,这回轮到我有幸做东,招待他和他那对沉默的天使。我邀请了我在市中心的几位同仁,来顶礼膜拜他,可当他和他的女儿走进来时,我们大家当即明白,没有顶礼膜拜的机会,他也决不会同意跟我们去狼咖啡餐厅,一边咬着嚼不动的炸小牛肉片,一边喝得酩酊大醉,直至清晨。他是真正的大师,所以,和他的女儿一样,鲜少开口讲话。老实说,我想这件事大概如同请叔本华来喝茶。固然是一种光采和殊荣,但应酬起来是件颇令人为难的活儿。他逗留了约一个半小时。大概讲了两段人话,结果无一句和形而上学或存在主义有关,连和美学也搭不上边。他住的酒店在L线旁,怎么坐L线去x或y地,孩子们可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吃东西。中间是良久的沉默。最后,该走了。到门口时,仿佛刚想起来似的,他说:“我不懂你怎么能住在这儿,当一个艺术家,周围尽是这般纷扰的应酬和这些人。我自己住在匈牙利的森林里。”这番陈述像是故意要让我陷入疯狂的自恨中。我感谢他提出此问——他的“一问”——给他指了去L线车站的路。接着我送每个人回家,惊恐万分地过了几日。 * 纽约公立学校的日程安排表对各种惊恐——个人的、生存的、艺术的或别的——不予理会。九月四日开学,没得商量。唯一能脱身的办法是拿根普通的皮带,往脖子上系一圈,把皮带绕在门把手上,然后突然往地上一坐。虽然这个方法也许不能让你的孩子免于开学第一天必须到校,但至少这样一来,你不必送他们去。今天是九月四日——我得送他们上学。在排队进校门时——一条关系重大的队伍,从狼咖啡餐厅沿第六大道一直延伸,犹如魔鬼肚里的绦虫——一位家长开始与我聊起暑假让他们一家人脱胎换骨的巴布亚新几内亚热带丛林之旅。去那儿要换乘三个航班,他们与猴子一同上床睡觉,与树懒一同醒来,整个旅程让人彻底脱胎换骨——脱胎换骨以逃离美国的“现状”,让他本人、他的妻子和孩子发生蜕变,而对他尤然。脱胎换骨。我细细地端详这家伙。我上一次见到他是去年九月四日,但在我画家的眼睛看来,他似乎没特别变化。基本还是那个讨厌鬼。 * 送完孩子,在伤心地走路回家途中,我听见一位年迈的白人女士在奇塔雷拉海鲜市场外对着她的电话大吼大叫:“可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司机!”对此,一个穿着带亮片的裙裤、留着巴斯奎特(1)式非洲爆炸头的高个子少年——他正好经过——回道:“女士,你是我的菜。”无论热带丛林或森林,我担心的是,你实在无法想象那儿会发生这样的事。 * 我被吓惨了,我决定乘沿东海岸的火车,出城几天。我阅读E. M.齐奥朗(2)的书,同意他的观点,他说他赞同何塞普·普拉(3),普拉之前赞同他本人的看法,我们一无是处,但要承认这一点很难。早晨七点,我看见波托马克河里有四个男人坐着一条小独木舟,个个面朝前方,脸上透着英雄的风采。你会以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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