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123 人文社科会员免费专区文学 2022-09-06

史前人类生活大辟谣_AZW3_MOBI_EPUB_安托万·巴尔泽奥

内容节选

14 你方唱罢我登场谣言 20 世纪 70 年代，人类的进化历程被简单地表现为一幅图示，并一直流传至今：只需用一条直线，把当时已知的少数几个物种连接起来即可。首先，南方古猿演变为最早的人类——能人，后者再生出直立人，就是我们的祖先。于是，这些人亚科成员之间都有了亲属关系。若要完全理解进化的模式和方向，我们只需要把更前面的部分补上。远古时期，生活在树上的小猴子是人类谱系的原点，后来，它们一点一点站起来，变成了南方古猿；接下来，南方古猿不断演变、成长，拥有越来越多的技能，最终进化成我们智人。这，就是人类的进化。在那之后，人类有了许多发现，找到了更古老的人亚科化石、新的南方古猿以及预料之外的人属代表。但这些对于理解人类的谱系又有什么影响呢？重要的进化节点保持不变：最早的人亚科、最早的南方古猿属、最早的人属、最早的迁徙者，以及最早的智人种——还有一些分散各地的家伙，但无法打乱他们出现的顺序，最多只需添上每个物种的侧影。再说了，问题也始终如一，比如，谁是最早的人亚科成员——我们所有人的始祖？人属由哪个南方古猿进化而来？谁又是智人的祖先？古人类学家的心中还萦绕着两个热点问题：能人是如何过渡为直立人的？这个最早的聪明人又是如何走上征服世界之路的？我的个人观点嘛，新物种要想诞生，旧物种必须消失，才能把地方腾出来。因此，几十年来，科学家们的目标恒定不变：搞清楚物种如何一个接一个交替出现。这是大多数人对于史前时代最典型的刻板印象。如果我们做一个随机调查，让路上的行人描述人类进化的过程，那么他们大多会提到这一系列的人像侧影。假如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人类进化”，你就能意识到这是一场怎样的灾难：我们被这些排成一排、毛发或长或短的幽灵包围了，好吓人！这么说一点不算过分，因为通常而言，这些鱼贯而行的灵长类动物长相都不太赏心悦目。同时也请注意，他们都是男性形象。他们在行走，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去向何方，但看起来前进就是目的。这张图被恶作剧地改编过许多次：有时，人类要么越来越胖，要么花在电脑前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人类最终成了冰球运动员（无疑是加拿大人的大作），或者变成了《星球大战》中达斯·维达，仿佛那就是人的最终宿命；有时，最后的那位步行者会突然回头，与后面的“人”开个玩笑。我们的插画师也为本书奉上了绝妙的形象。可问题在于，它们传达的部分想法是错的——这正是这本书要讨论的主题啊，我还是赶快还原真相吧。这种呈现方式简单而直接，但其中存在问题。按照这一表述，物种间的演替似乎是一条直线。然而，真实情况并非如此。物种不是一个接着一个依次登场的，后面的不是前面的后裔，它们的出现也无须建立在前面物种全部灭绝的基础上。要理解这一点，我们首先得明白，新物种如何诞生。试想一下，在一个现存物种的内部，有一个孤立的小群体。它们离群索居，或许是基于地理原因，或许是由于气候变化，也可能是因为初始大群体的分裂或它们的迁徙。总之，因为总数很少，孤立的群体只带走了初始族群生物多样性和基因多样性的一部分。两个群体彼此的生活条件大不相同，应对环境的方式也迥然相异，因此，最终被选择的基因都不一样。小群体中各种潜在的创新只会在内部流通，因为规模小，所以流通速度自然很快。在一段无法估量的时间里（时间跨度根据不同标准有长有短，但在古生物学发现的尺度上，这只是一刹那），一个新物种诞生了。这个新鲜出炉的物种只保留了原始物种的一小部分特征，因此不是原始物种的“后代”，而是进化的产物。另外，尽管这两个物种固然有亲缘关系，但只要双方仍然存在，就可以共同生活。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对于两个分开生活的相近物种，哪怕它们在形态上彼此大不相同，其基因依旧可以延续。如果这类基因交换极少发生，而且涉及的通常是无用的基因，那就说明它们的基因已经不能再完全交融，成为生物学意义上的两个不同物种。多说无益，不如举例。我手头就有个很好的例子，能让一切显而易见。你知道最早出现的人种是什么吧？能人。第二个出现的呢？直立人。虽然存在的年代不同，但能人和直立人生活在同一片大陆上，且那时候没有其他人种。在人们的想象中，能人曾被视作直立人的祖先，直到两个化石在肯尼亚图尔卡纳湖的东岸重见天日。一边是下颚骨的碎片，属于能人；另一边则是颅骨的遗骸，属于直立人。后者的年岁倒是不让人惊讶，距今 155 万年，而前者却是迄今为止我们最“年轻”的一位能人朋友，距今只有 144 万年。没想到吧！这下子，全世界都开始重新审视人类的进化历程，史前人类间的亲缘关系也被全面改写。既然能人比智人还要年轻，它就不可能是智人的祖先。真的是这样吗？呃，也不是。基于前面解释过的原因，最早人种的第一位成员比第二个人种的第一位成员更早出现（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因此，我们也没有理由否认他们之间的亲缘关系。这就好像，我们有幸可以和长辈共同生活一样。为了给这一章画上句号，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