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123 译文纪实特别专题：日本现场观察·第二辑（套装共5册）【上海译文出品！亲历现场，一窥日本社会的复杂面貌，了解普通人在夹缝中进退两难的生存状况】_AZW3_MOBI_EPUB_NHK特别节目录制组(N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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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安乐死的瞬间[瑞士] 请告诉我您的职业 如果没能有幸遇到瑞士协助自杀机构“LIFE CIRCLE”的负责人普莱西柯，本书就不会问世。 这场相遇是从“2016年1月21日下午2点以后”这个模棱两可的约定开始的。 我们只互通过几封邮件，她还没有告诉我电话号码。不知是不是在诊断患者过程中出了问题，过了下午6点也联系不上她。白跑瑞士一趟，我有点失落。下午7点，就在我被迫重新规划第二天以后的采访计划时，电话铃响了。 “你在哪里？今晚8点以后的话，可以见面。你能坐电车到巴塞尔的郊外吗？我现在很忙，不能长时间通话。那么，8点钟请到奥伯维尔车站大楼来。” 从巴塞尔市中心搭乘有轨电车30分钟。我走进约定车站旁边的一家餐厅里，等待了几分钟后，看见一位开着白色轿车的女性来到停车场。她身材纤细，身高约有160厘米，穿蓝色牛仔裤，上身披一件红色外套。从束在脑后的银灰色辫子，可以感受到古朴和英姿飒爽的气质。 我在心中暗叹：“哎呀呀，已经都这个时间了。”我轻轻握住她纤细柔软的手以示问候，她嫣然一笑，说道： “来，上车。去我家吧。” 当时我以为她是一名不守时的女性，后来我才知道像她这样遵守约定的人实属罕见。零下6度的夜晚，汽车在漆黑的巴塞尔郊外行驶了10分钟左右，来到了一处别墅区。她解释说，再往前走几公里就是法国领土了。 她的家是一座高大的3层别墅。这么漂亮的石头建筑，在日本很难买得到，仿佛是艺人的住宅。然而，环视四周，还有几座比这更高级的房屋，从烟囱上袅袅升起青烟，真是奢侈得令人羡慕。 她在家门口停下车，让我穿过车库，到二楼的玄关。我脱下靴子，进入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客厅，只见有两位貌似90多岁的老人在看德语电视剧。顺便说一句，巴塞尔同苏黎世一样，都是德语圈。随后会介绍的同属瑞士的洛桑和日内瓦则是法语圈。 老人们的身旁，有一位50岁模样的保姆正拿着扫帚，清扫地板上的垃圾。难道这些老人某一天也会借普莱西柯的手，离开这个世界吗？我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们是我丈夫的父母。我们没有让他们住在养老院，而是住在这里。”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我看见在外面的阳台上，一条狗摇着尾巴向她靠近。好像是条白色日本犬，下半身几乎一动不动。“Akita！”她呼唤着，打开了窗户。狗高兴地用头蹭着她的脚。“这是秋田犬，名字叫Akita，已经16岁了。”她边说，边抚摸着狗的后背。 给厨房的咖啡机装上胶囊后，她给我倒了杯咖啡，自己则往杯子里倒入红茶。 “刚才打电话时您好像很忙，是在与患者商量事情吗？” 我姑且这样发问，首先想知道她是一名什么样的女性。她神情疲惫地啜了一口热茶，回复了一个惊人的答案。 “我在帮一位男性结束生命。” 此时，我还未能完全理解她具体的职务，对她的轻描淡写的言辞产生了怀疑。她依旧没什么表情，接着说：“我刚才在协助自杀。” 我急忙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录音笔，她继续说道： “那是非常好的死亡方式。他是德国人，患有晚期癌症，曾是一名职业钢琴家。似乎没有结婚，他是在亲友的守护下咽气的。” 她的语气，仿佛是在医院里看着患者自然死亡一样，我一时难以理解。首先，脑海里有一个想要弄明白的事情。 “请告诉我您具体的职业是？” “我是一名家庭医生，到患者家里，为他们诊治各种疾病。一些衰老状态的老人，没被送去看护设施，而是在自己家里接受护理，就这样在家里迎接死亡。今天也有两位晚期癌症患者，在各自的家中毫无痛苦地离开了。” “是死在医院？还是死在家里？”这种类型的话题，近来在日本也备受争议。我似乎明白了，普莱西柯是反对让老人变成药罐子、死在医院的医生。但是，协助自杀的工作该当何论呢？ 在瑞士，虽然主动安乐死违法，但是，如果满足一定条件，协助自杀是“不违法的”。瑞士刑法第114条规定，受托杀人是违法的，要处以5年以下的徒刑或者罚款。这就意味着禁止主动安乐死。但是，紧接着的第115条里存在着这样的条款：如果没有利己的动机（比如以金钱为目的），干预自杀将不被追究法律责任。也就是说，可以解释为不认定它是合法的，但是“不处罚（不问责）”。 她将瑞士的安乐死现状做了以下整理。 “荷兰、比利时和卢森堡允许医生使用加入致死药物的注射剂（主动）实施安乐死。但在瑞士，如果我这样做，会被送到监狱里。这里是患者自己打开加入药物的点滴开关自杀。我虽然进行了协助，但是如果我打开开关就是犯罪。” 除此之外，瑞士还允许对晚期患者进行“临终镇静”。所谓的临终镇静，通常是给寿命只剩1到2周的晚期癌症患者用药，在缓解难以忍受的痛苦的同时，人为使患者陷入昏迷状态，走向死亡。因为降低患者意识以后，不再提供营养和水分，所以3到7天就会死亡。 就在我进行采访期间，有一则新闻称，法国终于将针对终末期患者的临终镇静合法化。迄今为止，法国一直坚决反对自然死亡以外的方法。 “虽然我也做临终镇静，但是我基本上是反对的。罹患癌症的老年痴呆症患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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