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清素【上海译文出品!继加缪之后法国文坛第一人、龚古尔奖获得者维勒贝克力作首次引进!二十一世纪版《局外人》!一部关于都市病抑郁症的小说】 (维勒贝克作品系列)_AZW3_MOBI_EPUB_米歇尔·维勒贝克(Michel Houellebecq)
内容节选
就像那位诗人(1)所说的那样,何苦让自己卷进那过去的一幕幕呢?我想做梦,而不是哭泣,他随后还补充了这两句,就好像我们可以选择似的,我只需说我们的故事持续了五年多的时间,五年的幸福,这已经相当了不起,我肯定不配享有那么多幸福,而我们这段故事最后以一种极其愚蠢的方式终结,那样的事情本不该发生的,却发生了,而且每天都在上演。上帝是个平庸的编剧,这是我差不多五十年的人生经历让我形成的判断,上帝更经常地是个平庸之辈,在他的创造物中所有的一切都带有“大差不差”和“失败受挫”的印迹,要不就是不折不扣的恶毒,当然有些例外,必定有些例外,幸福的可能性必定存在,哪怕只是个诱饵,好吧,我扯远了,还是回到我那个正题上吧,并不是因为它特别有趣,而是因为这是我的主题。 那些年里,我在事业上取得了一些令人满意的成绩,在一些短暂的时刻——尤其是在布鲁塞尔出差期间——我有一种成了重要人物的幻觉。说到重要,可能比我绕着利瓦罗奶酪做那种小丑似的促销时更重要,当法国政府要确定自己在欧洲农业预算上的立场时,我来扮演了一定的角色——可是这种预算,我很快就意识到,虽然是欧洲的第一个预算,法国是第一个受益国,但农民的人数太多,因而无法扭转衰退趋势,我渐渐得出结论,法国农民已经被判处死刑了,因此我对那份工作的热情淡漠了,像其他人一样,我明白世界并不是我能改变的那种东西,其他人可能更雄心勃勃,更积极主动,更聪明能干。 有一次,我到布鲁塞尔出差,就是在那次出差期间我产生了一个灾难性的、和妲姆上床的想法。这个想法可能几乎无论是谁都会有,我想是这样的,那个黑人小女孩长得很迷人,尤其是她的小屁股,总之她长着一个漂亮的黑人小屁股,这就说明了一切,我的勾引方法便是直接从那里受到了启发,那是一个星期四晚上,我们一群相对年轻的欧共体雇员聚在“大中央”喝啤酒,可能有一刻我把她逗笑了,那个时候我很擅长这种事情,反正,我们从酒吧出来去卢森堡广场的一家夜总会继续嗨的时候,我把手放到了她的屁股上,从原则上讲这些过于简单的方法效果不好,但这一次很灵验。 妲姆属于英国代表团(那个时候英国依然属于欧洲,或者假装属于),但她原籍牙买加,我想,抑或是巴巴多斯,总之是来自那些岛屿中的一个,那些岛屿似乎能够生产产量无限的大麻、朗姆酒和漂亮的小屁股黑人女孩,所有那些有助于生活但不能把生活变成美好前景的东西。我应该补充一点:她嗍起来“像个女王”,就像在某些圈子里很奇怪地都会这么说的一样,而且肯定比英国女王要好得多,好吧我不否认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甚至非常愉快,但再来一次恰当吗? 趁她来巴黎旅居的机会,我又来了一次,她时不时来巴黎,我完全不知道她来巴黎做什么,肯定不是购物,总是巴黎女人去伦敦购物而不会出现任何反过来的情况,好吧,游客一定都有他们的理由,总之我去圣日耳曼街区她下榻的酒店找她,然后当我陪着她一起走出来,脸上可能带着刚刚获得性高潮的男人那种傻乎乎的表情,手拉手走在布西街上时,与卡米耶狭路相逢,她来这个街区做什么我同样不清楚,我只能说这是一个愚蠢的故事。在她投向我的目光中除了恐惧之外没有别的,那是一丝纯粹的惊骇的目光;然后她转身逃走了,真的是逃之夭夭。我花了几分钟时间来摆脱这个黑人女孩,不过,我几乎可以肯定我没用五分钟就跑回了公寓,卡米耶前脚刚到,我就赶到了。她没有一句责备的话,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但比那些更可怕:她开始哭泣。她哭了好几个小时,柔声地哭,她泪流满面,甚至没想到要去擦掉;这是我一生中最糟糕的时刻,这一点没有任何疑问。我的脑子缓慢地、懵懵地转动着,想找到一句类似这样的话:“我们不会为了这点破事就分手吧……”或者:“我对那个女孩没有一点感觉,我喝多了……”(第一次是真的,这第二次显然是假的),但我觉得说什么都不恰当,都不合适。第二天,她继续一边哭一边收拾衣物,而我还在绞尽脑汁寻找一句恰当的话,老实说,随后的两三年时间我依然在寻找一句恰当的话,我甚至可能从来都没停止过寻找。 在那之后,我的生活中没有任何引人瞩目的事情发生——除了我前面说到过的柚子——这下子我又变成孤家寡人了,比以往更加孤独,好吧,我有鹰嘴豆泥,适应了独处之乐,但过节期间更微妙,可能需要一盘海鲜,但这种东西应该分享,一个人独自吃一盘海鲜那也是没得办法的办法,即使是弗朗索瓦丝·萨冈(2)可能也无法描述,那实在是太血腥暴力了。 只剩下泰国了,但我觉得我不大会去那里,很多同事跟我说起过,那都是些可爱的女孩子,但她们毕竟还是有某种职业上的自豪感,而一个勃不起来的顾客她们不是很喜欢,她们会觉得自己有问题,好吧,我不想引发事端。 二〇〇一年十一月,就在我与卡米耶相遇后不久,我平生第一次面对这种圣诞节期间反复出现的、不可避免的悲惨局面——我的父母亲在六月份就去世了,我跟谁过什么节?卡米耶跟她的父母关系很亲,她星期天中午经常回家吃饭,她父母亲住在五十来公......
- Digital Lab简介
- 译本序 所有的一切一片荒芜
- 血清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