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123 人文社科会员免费专区文学 2022-09-15

菲利普·迪克传（他的人生不比小说逊色，也许改变人格，就像有些人换衣服那么容易。）_AZW3_MOBI_EPUB_安妮·R.迪克

内容节选

奥克兰的单身汉第五章 ……黑色的物体，就像一颗巨大的心脏般搏动着，庞大，响亮，怦怦地跳着，起起伏伏。它在暴怒中燃烧着，要烧尽我身体里一切令它不满意的东西。也就是，我的绝大部分。 ——菲利普·迪克，《逆时针世界》 1963年，菲尔和格拉妮娅·戴维森开始密切联系。她给他写了一封充满爱意的信，描述了她有多么喜欢《高堡奇人》这部小说。1969年，格拉妮娅和她的丈夫阿弗拉姆·戴维森一起住在墨西哥。阿弗拉姆那时是《奇幻与科幻杂志》的主编。他们交往日益深入，她便给他写了这样的信：我一想到你因为我写下的那些笔记和短评而心旌摇荡，就感到愉快极了，因此我决定再给你写一封信，来继续引诱你……如果你想要爱上我，我会非常高兴的……我喜欢你的作品……如果你不想到南边来找我，那你就在家等着吧，在那里慢慢地爱上我。我们可以在海边幽会。我们可以在地下室的中餐馆里偷偷牵手……我喜欢你，坦白地说吧，通过你的信，我被你深深地吸引住了……希望我可以填补你的空虚……而你或许也可以填补我的空虚（看，这个比喻用得怎么样？）……这几天，我一直期待你的来信，等待你的回信的我，宛如一个初坠爱河、心中小鹿乱撞的女学生。我必须停笔了，我不会在署名的时候说“爱你”……只会说“希望美梦能够成真”……又及，我用《易经》占卜过我们两人的未来，答案是：……第四十五卦，萃卦，坤下兑上，意为相聚。我真庆幸当时的我没有读到这封信。不得不承认，她在信里展现了教科书般的调情手段。菲尔写信告诉格拉妮娅，他和我已经分开了。在那之后，她的信就越来越露骨了。 1964年6月，她在信中写道：如果我们两个人相处融洽，那我们可以慢慢酝酿这段感情，小火慢煮，直到你做出最适合自己也最适合其他人的选择为止……我并不着急……正因如此，对我而言，住在伯克利而不是西马林很好……在伯克利，我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朋友……不会感到无聊枯燥……总有一天我会搬到海边去，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不过现在暂时还不会……住在现在这个地方，我已经与世隔绝太久了，现在我必须出来找找乐子。 1964年6月中旬，格拉妮娅来到伯克利和菲尔见面。她住在科幻小说作家玛丽昂·齐默尔·布拉德利和沃尔特·布林家，他们都是她的朋友。格拉妮娅聪明迷人、能说会道，尽管她身体超重，日常生活多有不便，但她对自己的女性魅力充满自信，不会为身材上的短板烦恼。后来我采访格拉妮娅·戴维斯——1965年，她还叫作格拉妮娅·戴维森——的时候，得到了更多的惊喜。格拉妮娅邀请我去她位于圣拉斐尔的家拜访，给我倒了一杯希腊葡萄酒。这时的她已经瘦了很多，出版过科幻小说，在一家旅行社工作时，去过很多地方。格拉妮娅成就卓著，魅力非凡，坚定果敢。她说话的声音也相当与众不同，总是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让她听上去显得十分敏感而富有同情心。菲尔仍然住在他母亲家附近，但是他拜托格拉妮娅去帮忙物色一所新的房子。她为他找好了新居：一栋位于奥克兰市里昂街的房子，房屋后面的院子里，还有一间小屋。格拉妮娅准备带着不久即将搬来伯克利和她团聚的小儿子住在那间小屋里。与此同时，菲尔开着他刚买的二手白色大众汽车，去拜访了伊内兹·斯托勒位于西马林的家。伊内兹请菲尔为她的画展写一篇宣传文章。作为回报，他则要求她替自己去买一种处方药。菲尔告诉伊内兹他要自杀。他说：“我无法和安妮在一起生活，但我也无法过上没有安妮的生活。” 雷伊和克里斯汀·尼尔森，在菲尔搬回奥克兰之后，成了他的亲密好友。在我为这本书收集素材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对我都很友好，也尽力帮助我。我和他们两人见了几次，也一直和雷伊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我惊讶地发现，原来那时克里斯汀还和菲尔谈过恋爱。雷伊还朦胧地回忆起了最早遇见菲尔时的样子。那时候菲尔还和克丽奥在一起。尼尔森夫妇直到菲尔离世都和他保持着联系，克里斯汀也一直是菲尔的知己。就在菲尔去世前几个月，雷伊还去他位于圣安娜的公寓看望过他。雷伊认为，菲尔是因为不能靠写作维持生计而陷入绝望的——尽管他的作品已经为他带来了足够的名声。雷伊写道：“了解菲尔人生的关键是……当时作为作家在美国生活的经济状态……（菲尔最终）得出了结论，明白他没办法靠全职写作活下去了……于是他认为，自己的人生被一个邪恶的上帝掌控了。” 就在格拉妮娅和菲尔一起开车把他们的东西都搬到里昂街的那栋房子里时，菲尔在急转弯的时候忘了减速，发生了事故，不仅车撞坏了，肩膀也严重脱臼。他打着石膏，右臂固定在胸前。在和格拉妮娅同居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无法写作。他告诉他的新朋友雷伊·尼尔森，他曾经试图自杀，但他的人生如此失败，就连自杀都失败了。雷伊非常紧张，问他是否还有自杀的打算。菲尔告诉他：“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自杀。”他对雷伊解释，他曾经如此认真地想要自杀，即便最后没成功，他也相当于是死了。如今他苟活于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雷伊·尼尔森和菲尔成了好朋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