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宁美文精选:全3册(俄罗斯首位诺奖得主布宁的代表作;新华社高级翻译陈馥先生、中国翻译工作者协会理事魏荒弩先生联袂翻译)_AZW3_MOBI_EPUB_布宁
内容节选
散文 静 我们在夜间到达日内瓦,下着雨,然而天亮前雨停了,空气清新。打开阳台门,我们就感觉到了秋日凌晨那醉人的凉意。从湖上飘来的乳白色雾气在街上渐渐消散,太阳还不明亮,却已经在雾中生气勃勃地散射着光芒,湿润的风轻轻摇着缠绕在阳台柱子上的血红色野葡萄叶片。我们匆匆盥洗完毕,穿好衣服,走出饭店,因为睡足了觉而精神百倍,可以到任何地方去畅游一番,年轻的心预感到这天一定会过得很好。 “上帝又赐给我们一个美好的早晨!”我的同伴对我说,“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头一天出游都是好天,你发现了吗?不吸烟,只喝牛奶吃蔬菜,在户外生活,天明即起,这真使人向上!不仅医生这样说,不久连诗人也要这样说了……别吸烟,别吸烟,这会给人一种很久没有体验过的纯洁和年轻的感觉。” 不过湖在哪儿呢?我们迷惘地驻足片刻。远方的一切都在薄雾中,这条街尽头的路面却像黄金铺的一般在太阳下闪光。我们快步向着那看上去湿漉漉的闪光的路面走去。 在不见有行人的滨湖路上,太阳已经穿过雾障热辣辣地照着,眼前的一切都在辉耀。然而谷地、湖面和远处的萨瓦群峰仍旧是冷冷的。来到滨湖路上,我们不由得惊喜地止步,一个人突然从高处看见了无边无际的大海、宽阔的湖面或者谷地都会有这种感受。萨瓦群峰渐渐消隐在明亮的朝雾中,即便在太阳照射下也难分辨它们的轮廓,只有凝视,才能看见山脊刻在天上的一条细细的金线,感觉到那些山的庞大。近处,在十分宽阔的谷地和清凉潮湿的雾气中,就是那清澈透明的蔚蓝色深湖了。它还没有醒来,麇集在岸边的一艘艘小船的三角帆也都还没有醒来,好似一只只灰色翅膀高举在空中,无奈早晨是这样的静。两三只海鸥掠过水面,其中的一只突然从我们面前一晃而过,冲到街上去了。我们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看见这只海鸥被它看不惯的景象吓着了,一个急转弯又飞回来……住在晴朗的早晨会有海鸥飞去的城市里的人真幸福啊! 我们迫不及待地要走向山中,走向湖畔,走向远方……趁雾气尚未散尽,我们先进城,到小酒馆去买了一点酒和奶酪,逛了逛清洁宜人的街道,欣赏欣赏一座座静静的金色花园里的如画的白杨和法国梧桐。我们头上的碧玉色天空渐渐明净起来。我的同伴说: “你知道吗,我常常很难相信自己真的已经身在本来只能望着地图遐想的地方,总要提醒自己想到这一点。瞧,这些山后面就是意大利,离我们这么近,你感觉到了吗?这迷人的秋天让你感觉到南方了吗?瞧,萨瓦,就是那些牵着猴子流浪的萨瓦小男孩的故乡,我们小时候读过讲他们的非常动人的故事!” 码头边有一些小船和船夫在阳光下打盹儿。透过清澈的蔚蓝色湖水看得见湖的沙底、桥墩和小船的龙骨。完全像夏日的清晨一样,只有这透明的空气中包含的平静让人感觉到是秋末的平静。雾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可以看见这湖沿着谷地伸展到很远的远方。我们脱了西服上衣,挽起袖子,荡起双桨。码头渐渐向后退去。在阳光下闪耀的城市、滨湖路、花园……也都向后退去。前方的湖面光辉刺目,船边的湖水越来越深,越来越重,越来越透明。把桨插进这样的水中能感觉到它的弹性,再看看由桨溅起的水花,心里真快乐。我回头就能看见我同伴的通红的脸,还有怡然自得地躺在布满发黄的树林、葡萄园以及一座座花园洋房的不陡的群山之间的蔚蓝色水域。我们放下桨,四周立刻静极了。我们闭上眼睛,很久很久只听得见从小船两侧流过的水发出的单调的汩汩声。凭着这水声就可以猜到水有多清澈。 “往前走吗?”我问。 “等等,你听!” 我已经举起双桨,汩汩声慢慢消失。从桨上滴下一滴水,两滴水……太阳越来越烈地烤着我们的脸……从山中离这儿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孤孤单单的均匀洪亮的钟声。那地方实在太远,以至于有时候我们几乎听不见。 “你还记得科隆大教堂的钟声吗?”我的同伴低声问我,“我比你醒得早,天刚亮,我站在敞开的窗前听了很久,那钟声在那座古老的城市上空多么孤单,多么响亮啊!你还记得大教堂里的管风琴,大教堂的中世纪的美吗?莱茵河,一座座古老的城市,一幅幅古老的画,巴黎……可是这儿的不一样,这儿的更好……” 这钟声既清又柔,送进我们耳中。我们听着,闭上眼睛坐着,感觉到有阳光亲抚着脸颊,并且有一股淡淡的凉意从水面上袭来,心里甜甜的。从远处传来满含怒气的轮机喧声,一艘纯白的小轮船闪着光在离开我们大约两俄里[1]的地方驶过去。玻璃样的湖水一波一波地宽阔平稳地朝我们奔来,好久好久才轻轻摇动了我们的小船。 “我们进山了,”轮船渐远渐小了以后,我的同伴对我说,“生活留在了这些山外,我们正进入我们的语言无法命名的静的福地。” 他慢慢地摇着桨,说着,倾听着,我们周围的湖面也越来越宽。钟声时近时远。我想: “山中不知什么地方有一座小钟楼,独自以洪亮钟声歌颂这星期日清晨的和平与宁静,召唤人们沿着俯瞰这片蓝湖的山间小路到它那里去……” 远远的山坡上布满色彩缤纷而柔和的秋的树林,一幢幢如画的花园洋房寂寞地度着这晴朗的秋日……为了洗洗杯子,我从湖中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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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宁与他多维的文学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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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野像无边的海洋,渐渐黯淡……”
- “儿时我爱教堂的黝暗……”
- “别吓我,我并不怕暴风雨……”
- 茨冈姑娘
- “鸟儿不见了……”
- “我头上是灰色的天宇……”
- 草原上
- 献给祖国
- “如今我再也找不到那颗星星……”
- 致故乡
- “在远离我的故乡的地方……”
- “如果当时我能……”
- 祖国
- “我真幸福,当你向我……”
- “向晚的天空……”
- 田庄上
- “我拉起你的手久久注视……”
- 星团
- “森林的寂静里有着神秘的喧声……”
- “春天是多么绚丽,多么光明……”
- 叶落时节
- “天亮还早,还早……”
- “夜是如此悲哀,像我的梦幻……”
- 黄昏
- “长长的小径通向海边……”
- “那海水的碧绿……”
- 夜与昼
- 小溪
- “在那白雪覆盖的山巅……”
- “二月的空气还冷还湿……”
- “我走着,我是如此渺小”……
- “星星呀,我不倦地歌颂你们……”
- “如果你们和解,如果你们重逢……”
- 墓志铭
- 孤独
- “我们偶然在街角相逢……”
- 君士坦丁堡
- 歌
- 他人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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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宁与他多维的文学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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