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力:现代意大利史,从拿破仑时代到21世纪(意大利文化和历史爱好者的盛宴,现代意大利200年的命运史诗!填补国内世界史出版和研究空白的巨著!)_AZW3_MOBI_EPUB_克里斯托弗·达根
内容节选
13 来自南方的威胁,1870—1885 我想谈谈黑手党的事。你问我,何为黑手党?我们也许无法界定,但所有收集到的信息都表明,这是一个大规模强力社团、一个邪恶的组合、一个犯罪者享受赃物和摆脱法律制裁的组织。 斯特凡诺·卡斯塔尼奥拉(利古里亚人), 众议院发言,1874年6月8日 西西里文明与意大利中北部文明并存的局面是无法造就繁荣国家的,从长远来看,这局面甚至与国家本身就不相容。它所造就的弱点会使国家在外部最轻微的压力下解体。这两种文明必有一者消失…… 莱奥波尔多·弗兰凯蒂(托斯卡纳人), 《西西里岛的政治与管理现状》,1877年 黑手党并非宗派或社团,它既无规章制度,也不遵循章程。黑手党成员并非小偷或罪犯。如果这个词近来不幸与小偷和罪犯画上等号,那只是因为不了解情况的大众没时间思考词语的真正含义,也不愿费力了解……黑手党成员只是不容侮辱的、勇敢而自信的男人。 朱塞佩·彼得雷(西西里人), 《关于西西里人的习惯、风俗、信仰和偏见》,1887年 “以马基雅弗利的精神审视意大利” 1870年夏天,弗朗切斯科·德·桑克提斯正伏案撰写一部不朽的意大利文学史。他在库斯托扎和利萨的惨剧后离开了议会,专心从事学术研究。这并非出于逃避或隐居的心态:在他看来,学术研究亦是一种参与政治的方式,应当通过教育使人们从心底领悟现代国家中公民的责任。他博览意大利自中世纪至今的海量文献,辨识出两种典型的民族性格,希望以此告诫同胞,何者应当避免,何者值得效仿。以16世纪初历史学家弗朗切斯科·圭恰迪尼为代表的第一类人带着怀疑与疏离看待世界,他们对道德是非了如指掌,却不愿为了实现更高的目标克服困难或承担痛苦。德·桑克提斯认为,自宗教改革以来,圭恰迪尼这类人的精神已渗透至意大利社会的各个角落,导致国家衰落。第二类人则站在圭恰迪尼对立面,代表人物是另一位16世纪初的作家尼科洛·马基雅弗利,他们直面世界,无情分析出意大利人民的弱点,而(最重要的是)他们认为这些恶习应该且能够得到矫正。“马基雅弗利从未对祖国失去信念,不断与腐朽堕落做斗争……而圭恰迪尼则带来了逆来顺受的一代人。”[1] 德·桑克提斯在那不勒斯市中心的小屋子里伏案写作,终日淹没在雪茄的烟雾与繁杂的文献之中,200年前,伟大的哲学家詹巴蒂斯塔·维科就在不远处诞生。1870年9月20日,他在屋中听到了教堂庆祝占领罗马的钟声,热切地期盼教皇的世俗权力崩塌后,意大利能迎来一个建立在马基雅弗利精神之上,兼具科学与理想主义的新时代,在这个时代里,人民的思想与行动将以民族、国家、祖国、自由和平等为方向。[2] 然而在全面进入现代世界之前,意大利首先要经历一个严酷的自我审视与觉醒过程: [意大利]如今必须正视内心,找寻自我……其生命依然浮于表面。必须以清澈明亮的目光探寻自我,摆脱一切滤镜与曲解,以伽利略和马基雅弗利的精神体悟现实……我们必须审视……自己的行为方式、思想、偏见与品质,无论优劣;并且融入现代世界,研究、适应并塑造它……我们太过沉湎于历史,严重依赖他人的成就:我们还没有塑造出自己的生命与成就。在我们得意扬扬的吹嘘之中,自卑之情暴露无遗……[3] 在欧洲其他地区发展变革的背景下,意大利认真审视其精神与物质现实的任务变得越发迫切。1871年,巴黎公社运动引起保守阵营的巨震。国际工人协会(第一国际)是这场运动公认的策动者,于1864年成立于伦敦,以协调西方国家工人运动的要求与行动为己任。一方面,相较于高度工业化国家,意大利似乎较少受到社会主义影响,其以农业为主的经济与农民的高文盲率说明革命的历史条件尚未成熟——至少从卡尔·马克思及其追随者的理论来看是这样。然而,农村的极度贫困与暴动传统——1869年的罗马涅暴动中,死伤者总数超过一千人——令许多人担心意大利或许会成为接收第一国际信号的沃土,这里的贫民几乎没有民族情感,对可以预防新颠覆学说的政治体制更是毫无忠心。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1860年推行的自由主义导致大部分意大利人的经济状况比专制时期更加脆弱。旧时代的统治精英曾通过价格控制、贸易保护主义、低税率、土地分配法律与教会布施——教会庞大的修道院、医院、学校、孤儿院、慈善资金与捐赠体系是社会福利的主要来源(更不用说其解决的就业问题)——来保护穷人免受市场不确定性与地主压榨的恶劣影响。[4] 而意大利统一刮来自由贸易的凛冽寒风,令脆弱的南部制造业饱受摧残。有产阶级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权力,因为市镇议员和议会代表由最富有的社会团体选举产生并对他们负责——可以说只对他们负责——而不像过去那样要对一个家长式的君主负责。而在缺乏可以对抗一己私利的强大民族道德体系时,统治精英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利用特权扩大己方势力,其手段往往寡廉鲜耻。 统一初期的几十年间,政府在推行有利于工人阶级的立法工作时困难重重。在19世纪60年代,甚至80年代至90......
- 扉页
- 目录
- 序言
- 第一章 觉醒,1796—1815
- 1 拯救,1796—1799
- 2 寻觅民族之魂
- 3 阴谋与抵抗
- 第二章 布道,1815—1846
- 4 复辟、浪漫主义与叛乱,1815—1830
- 5 分裂的过去与分裂的当下
- 6 使徒和烈士:马志尼和民主派,1830—1844
- 7 教育者与改革者:温和派
- 第三章 诗歌,1846—1860
- 8 革命,1846—1849
- 9 皮埃蒙特和加富尔
- 10 统一,1858—1860
- 第四章 散文,1861—1887
- 11 新的国家
- 12 通向罗马之路,1861—1870
- 13 来自南方的威胁,1870—1885
- 14 国民教育
- 15 权威之源:国王、教会与议会,1870—1887
- 第五章 战争,1887—1918
- 16 弗朗切斯科·克里斯皮与“欧洲新秩序”,1887—1891
- 17 19世纪末危机
- 18 信仰之争:社会主义与天主教
- 19 民族主义
- 20 大战,1915—1918
- 第六章 法西斯主义,1919—1943
- 21 内战与法西斯主义的来临,1919—1922
- 22 独裁的确立,1922—1925
- 23 法西斯的道德国家
- 24 信徒共同体
- 25 阳光之下,1929—1936
- 26 堕入深渊,1936—1943
- 第七章 政党
- 27 共和国的基石,1943—1957
- 28 经济奇迹,1958—1975
- 29 通往“第二共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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