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123 人文社科会员免费专区文学 2022-09-29

秦史：崛起与统一_AZW3_MOBI_EPUB_王子今

内容节选

君子苟不求利禄，则不害其身 ——李斯的心理分析陈文豪一历史是人类过去的活动与记录，是人类在宇宙间所演出的动作，故人、宇（空间）、宙（时间）是构成史实的三要素。无空间，史实无处发生；无时间，不会形成历史；无人类，历史没有内容，三者缺一不可。 (1) 但不容否认人的因素在比重上还是稍微高些，因为每一历史事件背后都有人在推动，人是开拓新境的主体。从秦建国到统一六国，建立秦王朝过程中，亦有许多人奉献其心力，做出具体的贡献。例如：秦穆公、商鞅、吕不韦、李斯、秦始皇等等。 (2) 这些人物中，明人李贽特别推崇秦始皇及李斯，其云：“始皇出世，李斯相之，天崩地坼，掀翻一个世界。” (3) 不过现今学者对于这掀翻一个世界的二位历史人物的研究显然不成比例，就秦始皇而言，据张传玺教授主编的《战国秦汉史论著索引续编》所列的专著及资料评注就有四十本，而李斯则只有三本； (4) 《战国秦汉史论著索引三编1991-2000》收录秦始皇研究相关专著及资料评注二十二本，李斯研究二本； (5) 田静编《秦史研究论著目录》所收扣除雷同者，秦始皇研究相关专著及资料评注约五十本，李斯研究六本。 (6) 三本论著目录索引所列，难免有重复，但可见在秦始皇及李斯研究上呈现的差异。 (7) 而论文更不烦赘举，差距更大。迄今（2017年9月）关于李斯研究的中文论著，大约有专著八本，论文二百余篇。 (8) 这些论著多数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后才开始发表，讨论重点着重于论李斯性格、观鼠、焚书坑儒、韩非之死 (9) 及讨论《谏逐客书》、文学作品、书法等问题。论人的性格，需自其心理因素来分析，方可究其实，而影响李斯一生性格及行事的心理关键，在于观鼠。在多数论著中虽均曾提及这些问题，并进行分析，但能就其心理因素作讨论，并形诸标题者并不多， (10) 所以在李斯研究方面，在这一论点尚属薄弱，故不揣浅陋，试为文加以探讨。二秦始皇三十七年（前210）七月，秦始皇在最后一次出巡途中，病死于沙丘平台。秦始皇在临死前，赐书召长子扶苏：“以兵属蒙恬，与丧会咸阳而葬。” (11) 诏书尚未发出，秦始皇已去世。中车府令赵高惧扶苏即位，得不到宠信而失去固有的地位，因此力劝李斯合力谋立秦始皇少子胡亥为帝。《史记·李斯列传》载其事云：高乃谓丞相斯曰：“上崩，赐长子书，与丧会咸阳而立为嗣。书未行，今上崩，未有知者也。所赐长子书及符玺皆在胡亥所，定太子在君侯与高之口耳。事将何如？”斯曰：“安得亡国之言！此非人臣所当议也！”高曰：“君侯自料能孰与蒙恬？功高孰与蒙恬？谋远不失孰与蒙恬？无怨于天下孰与蒙恬？长子旧而信之孰与蒙恬？”斯曰：“此五者皆不及蒙恬，而君责之何深也？”高曰：“高固内宫之厮役也，幸得以刀笔之文进入秦宫，管事二十余年，未尝见秦免罢丞相功臣有封及二世者也，卒皆以诛。皇帝二十余子，皆君之所知。长子刚毅而武勇，信人而奋士，即位必用蒙恬为丞相，君侯终不怀通侯之印归于乡里，明矣。高受诏教习胡亥，使学以法事数年，未尝见过失。慈仁笃厚，轻财重士，辩于心而诎于口，尽礼敬士，秦之诸子未有及此者，可以为嗣。君计而定之。”斯曰：“君其反位！斯奉主之诏，听天之命，何虑之可定也？”高曰：“安可危也，危可安也。安危不定，何以贵圣？”斯曰：“斯，上蔡闾巷布衣也，上幸擢为丞相，封为通侯，子孙皆至尊位重禄者，故将以存亡安危属臣也。岂可负哉！夫忠臣不避死而庶几，孝子不勤劳而见危，人臣各守其职而已矣。君其勿复言，将令斯得罪。”高曰：“盖闻圣人迁徙无常，就变而从时，见末而知本，观指而睹归。物固有之，安得常法哉！方今天下之权命悬于胡，高能得志焉。且夫从外制中谓之惑，从下制上谓之贼。故秋霜降者草花落，水摇动者万物作，此必然之效也。君何见之晚？”斯曰：“吾闻晋易太，三世不安，齐桓兄弟争位，身死为戮；纣杀亲戚，不听谏者，国为丘墟，遂危社稷；三者逆天，宗庙不血食。斯其犹人哉，安足为谋！”高曰：“上下合同，可以长久；中外若一，事无表里。君听臣之计，即长有封侯，世世称孤，必有乔松之寿，孔、墨之智。今释此而不从，祸及子孙，足以为寒心。善者因祸为福，君何处焉？”斯乃仰天长叹，垂泪太息曰：“嗟乎！独遭乱世，既以不能死，安托命哉！”于是斯乃听高。 (12) 李斯接受赵高游说，遂伪诈始皇诏书，立胡亥为太子。这场政变谋议，后世史家称为“沙丘之谋”“沙丘之变”。“沙丘之谋”对秦王朝及李斯而言，是一个重要转折点，其影响学者已有论述，江道源提出的三点看法指出： 1．它是历史的倒退。秦王朝的建立，结束了战国分裂割据的局面。建立起统一的封建政权，是历史的进步。巩固统一，稳定新生政权，以发展经济文化，是当时的历史要求。沙丘之变，昏君奸臣篡权，使危机四伏的新生政权更加混乱，加速了政权的危亡。 2．它使人民的苦难加重。秦的统一，使人民结束了战乱生活，人民渴望安居乐业。秦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