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123 人文社科会员免费专区免费专区 2022-10-06

熄灯:傲慢、妄想和通用电气的没落_AZW3_MOBI_EPUB_托马斯·格里塔

内容节选

第二十八章牛仔变农民通用电气千方百计地吸引新媒体的关注，它希望自己能像硅谷的初创公司那样受公众崇拜，但它的日子还是不好过。美联储的人就驻扎在通用电气金融服务公司的办公室里。在通用电气金融服务公司顺风顺水的时候，没人担心过银行监管这回事，当时，该公司的员工为荣誉而战。销售团队找到交易机会后上报，获得批准后完成交易，要么为公司赚到钱，要么因为投资失败而受损，比如奖金被扣或错过晋升机会。但这一模式在后危机时代被纽联储所憎恶。银行监管人员想知道，公司扩展信贷额度的绝对标准在哪里？（没有明文规定。）对公司资产负债表上的贷款的风险分析在哪里？为什么它对客户的还款能力有如此乐观的预测？（金融服务公司极度相信自己的放贷能力，而且认为，即使取消抵押品赎回权，它也不会像银行那样遭受损失。）以及通用电气金融服务公司究竟为何要买一个巴西石油钻井平台？（说来话长。） 2013年春，监管团队向纽联储负责人卡罗琳·弗劳利（Caroline Frawley）汇报了他们就上述问题得到的调查结果。金融危机后颁布的《多德—弗兰克法案》赋予了纽联储审核通用电气金融服务公司账簿的权力。在多数国会议员看来，这样的审查是合理的，他们曾目睹了通用电气在危机中几近崩溃的惨况，认为审核大银行资产负债表的部门也应该审核通用电气金融服务公司的同类信息。在濒临崩溃前的几个月里，通用电气金融服务公司实际上是美国的第七大银行，但外人几乎不了解它的业务，它就是个“黑匣子”，人人都这样说——直到这个黑匣子几乎把整个通用电气拖垮。银行监管机构和以撮合交易为核心工作的通用电气金融服务公司对资产负债表的看法不同，它们不喜欢彼此。金融服务公司眼里的灵活性和精明交易文化被银行监管者视为不合理的规则，而在那些熟悉现代银行协议的人看来，通用电气金融服务公司的账簿中隐藏着各种风险。该公司的交易范围太过广泛，且难以估值，以至于纽联储团队和公司高管之间的交流常常演变成争论。该公司的一些交易是为了促进工业部门，而许多交易是投机性的。该公司购买了石油钻机，押注巴西海岸的超深石油勘探量会增加（石油市场很快就做出了与这一押注背道而驰的反应）。令纽联储团队感到意外的是，这是该公司账簿上的一项已经缩水的奇怪资产，拥有“动态定位钻井工具”博雷克林I号的法人实体在两年前就已经申请破产了。银行业严格的协议与金融服务公司的惯常做法没什么相似之处。与其母公司一样，该公司的交易评估和监控系统更多地根植于个人责任而非企业风险。通用电气聘请了一位合规官员帮助金融服务公司应对纽联储监管机构的问询。涉及的问题包括：金融服务公司扩展新信贷及额度的标准协议要求是什么？批准交易的是哪个指挥系统？负责审查的是哪个委员会？任何一家银行都很容易回答这些问题，但这位新任的合规官员了解到，通用电气金融服务公司没有任何标准的协议。达成交易的人对交易负责，当贷款出了问题时，他将得不到奖金。然而，对于如何发放贷款这一基本问题，公司没什么硬性规定。通用电气为这一模式辩护，称它是高管问责制的精髓，而且通用电气投资者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交易者根据业绩获得回报。但在纽联储的监管者看来，这种做法会导致系统失控。通用电气的协议，或者说缺乏协议，不只是与众不同，它会对公司和纽联储试图保护的体系造成危害。 “那个女人可别想告诉我该如何经营这家公司。” 杰夫·伊梅尔特带着怒气低声说道。 2014年，伊梅尔特和其他领导人对弗劳利尤为不满。弗劳利的纽联储监管团队正忙着审查通用电气金融服务公司的账目及其内部运作状况，她要求公司提供大量有关交易、程序和债务的信息。对伊梅尔特来说，更糟糕的是弗劳利坚持不折不扣地运用法律赋予她的一切权力。她铁面无私，是个严格按法律法规办事的人。根据相关的法律法规，纽联储官员可以旁听通用电气的董事会会议，听取该公司有关财务风险的讨论。除此之外，纽联储的监管者还会见了公司的董事，会见时伊梅尔特或其副手都不在场。有时他们还与董事进行一对一的谈话，敦促每位董事对伊梅尔特持更强硬的态度。这些监管人员认为，五年前，金融服务公司几乎拖垮了通用电气，现在董事们应该更积极地向伊梅尔特询问其风险状况。对于一位习惯了主导董事会审议内容和基调的CEO来说，纽联储监管人员的做法即使算不上是对公司的公然冒犯，也是一种侵入性的干预。而且，因为纽联储的监管，公司还要花一大笔钱。通用电气的高管私下里指出，为了满足纽联储银行审查小组下达的合规要求，公司每年需要多支出10亿美元（此为无法证实的估计数字）的成本。曾经近乎自治的交易者团队现在受到了束缚。用一位高管的话来说，他们之前更像牛仔，但现在更像农民了。大规模买入资产组合、向新市场“合理扩张”和为一些遥远的奇特项目提供融资的做法曾为通用电气的一些工业部门撒播下了未来销售额的种子，但现在它们都遭到了纽联储的持续审查。通用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