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123 人文社科会员免费专区文学 2022-10-07

波斯战火：第一个世界帝国及其西征_AZW3_MOBI_EPUB_[英]汤姆·霍兰

内容节选

第五章火烧波斯国王的胡子大棋局阿尔塔费尼斯在杀死巴尔迪亚之后，从王兄那里获得了丰厚的奖赏。从任何标准来看，萨迪斯都是个大赏赐。它位于帝国的西境，被波斯人视为该地区的首府，这里以富庶闻名，传说其河流中满是金沙。克里瑟斯尚未以金沙贿赂德尔斐神谕所，也尚未被阿克迈翁家族欺骗之时，曾以金沙铸造出世界上第一批金币，这项发明甚至让他变得更加富有，以至于40年后，即使克里瑟斯已死去多时，来自波斯的征服者仍可享受到他铺张奢侈的成果。即使是见惯了巴比伦城的人，也不会轻视萨迪斯。城中的一大奇观是宏伟的库柏勒（Cybele）神庙，库柏勒是一位如山岳般古老的母神，这位神灵会鼓励信徒在膜拜过程中做出各种极端的行为，包括在山上跳舞、在狂欢中翻腾，甚至在秘密仪式中割去自己的睾丸。神庙背后隐约可见萨迪斯著名的城墙，一圈又一圈，和埃克巴坦那的城墙一样。最里面环绕着卫城的一圈如此巨大，曾经让克里瑟斯犯下致命的错误，误以为它牢不可破。卫城本身就更加令人望而却步，它像一片红色鞘翅似的突出于冲积平原上，城上一度矗立着王宫，如今则是波斯要塞的所在地。从那里可以俯瞰向四方蔓延的下城区，也可以向西远眺辽阔的长满小麦和大麦的平原，以及那条通到“苦海”的道路。阿尔塔费尼斯想必觉得，自己的权势不输给世界上任何国王。有位国王当然是例外。阿尔塔费尼斯虽为波斯西境的主人，但他没有一刻忘记自己只是兄长的臣下与“班达喀尔”（仆人）。尽管如此，他的宫廷还是仿照大流士宫廷的设计，好让当地人感受到波斯的盛大庄严。他并非以国王的身份，而是以国王权力守护者的身份展开统治。简言之，他是以总督（satrap）的身份展开统治。大流士平定了一堆叛乱后才坐稳王位，因此决心不让地方过分强大，以免再次危及他或波斯的伟大。即使只是他秘书下达的最普通命令，都会让总督们坐立不安。对一个外省首府来说，收到圣旨是非常重大与惊人的事。有些总督接旨时，甚至会俯伏在地，并亲吻地面。这种行为是出于过度阿谀奉承还是只是常识？显然是常识。因为谁知道有没有人躲在暗处，把一切看在眼里。有些人说，国王派出的探子——人们称之为“耳目”——遍布全国各地，另一些人则怀疑事情没这么简单：他的臣下要是知道谁是国王的“耳目”，就会对他们有所防备。实际的情况则完全相反：不论什么人，凡声称自己听到或看到值得注意的情况，国王都会聆听他们说话，因而有了这样的说法：国王有千万只眼睛和千万只耳朵。这是一种近乎极致的疑神疑鬼。一位地方长官不论身处大得难以想象的波斯帝国的哪个地方，都很难不去想象自己的一举一动会被大流士看在眼里，自己的一言一语都被他听在耳中。即使是阿尔塔费尼斯这位备受宠爱的“仆人”，只是尽忠职守还是不够的。虽然大流士对贡赋有着不知餍足的胃口，但他想从总督那里得到的不只是贡赋而已。他提醒他们：“身为受到阿胡拉·马兹达宠爱的人，我是正义之友，对任何不正义都感到不快，不愿看见强者压迫弱者。”大流士这样说话，好像这是他的特权，也好像他的话就是世界法律之源，但他的话也密切反映出波斯人如何看待自己。任何人都不会比波斯人对自己的美德更有自信。他们对正义的要求如此严峻，以至于甚至可以无视阶级和血统高贵的人。若一个农民正直不阿的个性被万王之王发现，他可能会被提拔为法官；坐上法官之位后他可能会发现，他是坐在一张风干的人皮上——人皮是从他贪污受贿的前任身上活剥下来的。波斯人向来爱听这类有益且危言耸听的逸事；这十分自然，因为这些可佐证所有他们最珍爱的成见。他们总是自满地认定，其他民族在正义感与统治资质上都难以望其项背，较低等的民族能成为波斯国王的奴隶是何等幸运！这当然是一种将征服世界合理化的说辞，波斯国王早已将其据为己有。不过在帝国的边陲地带，这种说辞却对大流士的总督们提出了一些特殊要求：他们巧取豪夺地管辖省份，同时又必须提供正义。这项要求并不简单。如果走访一趟萨迪斯的铸币厂，人们或可窥见这项要求。萨迪斯一如在克里瑟斯的时代一般继续铸造货币，只不过如今钱币上改成了大流士弯弓射箭的图案；换言之，改成了他作为真理、正义与阿尔塔神捍卫者的形象。随后，大量叮当作响、闪闪发光的金币就被一箱箱、一车车地运送到苏撒。某种程度的赤裸裸的虚伪，大概是任何可以胜任的总督的标志。但这也没让“波斯和平”的吹嘘完全变成空话。虽然阿尔塔费尼斯固定把贡赋源源不断地从萨迪斯运出，但他不打算完全榨干自己管辖的省份，因为如此一来会有杀死国王金鸡母的风险。如同克里瑟斯的时代，阿尔塔费尼斯统治下的吕底亚仍有为数不少的当地超级富豪。其中一人是矿场主人披提欧斯（Pythius）。他是如此善于经营自己的资产，以至于据说在帝国有钱人的名单上，他仅名列大流士之后。波斯的统治为披提欧斯之流的吕底亚人打开了全球视野，所以他们一点都不想鼓吹独立。阿尔塔费尼斯就像哥哥一样，不着痕迹地鼓励当地人配合，而且不只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