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123 人文社科免费专区文学 2023-01-28

我在世纪的心脏: 曼德尔施塔姆诗选_AZW3_MOBI_EPUB_曼德尔施塔姆

内容节选

找到马蹄铁的人注视着森林，我们说道：这是孕育驳船和桅杆的森林，玫瑰红的松树，彻底摆脱了毛茸茸的重负，在风暴中嘎吱嘎吱响，仿佛孤独的笠松云，在狂怒的、光秃的天空。铅锤紧贴跳舞的甲板，在风儿咸涩的脚踵下纹丝不动，而航海者，满怀对空间不羁的渴望，拖着几何学家易碎的仪器，通过湿漉漉的坎坷，让海洋粗砺不平的表层去与大地深处的引力相对证。而呼吸着渗入船壳那些树脂似的泪水气味，欣赏着那些被铆钉密集地钉在船舱的木条，这并非伯利恒[1]温和的木匠的作品，而是属于别人—— 旅途上的父亲，航海家的朋友，—— 我们说：它们也曾在大地上耸立，像驴背一样难看，像忘掉了树根的树梢，在遐迩闻名的山丘上，伴随乏味的暴雨之呼啸，为一小撮盐巴，白白地把贵重的货物转让给天空。从哪里开始？一切在迸裂，一切在摇晃。空气由于比喻而颤抖。没有一个词比另一个词更恰切，大地响彻暗喻的轰鸣声，轻便的双轮马车被鸟翼似的轭带打扮得鲜艳夺目，担负着多种功能，与竞技场打响鼻的爱马去比赛。谁把名字放入歌中就拥有三倍的福祉；这首由于命名而美化的歌，至今还在其他的歌曲中流传—— 它在女友中出类拔萃，额上的束发带摆脱严重窒息的空气引发的遗忘症，那气息仿佛男人的亲近，或者是猛兽毛皮散发的气味，或者仅仅是掌中研碎的香料散发的芬芳。空气常常漆黑如水，一切的活物浮游如鱼，用它们的鱼鳍去推开圆球，那密实、弹性和几乎没有热量的圆球，—— 一个水晶体，里面有车轮挪动，有马匹躲闪，每个夜晚，草耙、三股叉、鹤嘴锄和犁铧都在重新翻耕湿漉漉的黑土地。空气像泥土一样浑然密实，你出不来，也进不去。沙沙声像一根绿色的击球棒，滑过树林，孩子用动物遗骨玩着打拐子游戏。我们时代脆弱的纪元已经走到尽头。为曾经存在的一切而感谢：我自己错了，迷失方向，弄乱账目。时代发出铿锵的声响，就像一个金球，空心浇铸的金球，没有任何支撑，对于一切的碰撞，只会回答“是”和“否”，简单如同儿童的回答： “我给你苹果”或者“我不给你苹果”，说出这些话语，它的脸就像嗓音精确的模仿。声音还在回响，尽管声音之源已消失。马儿大汗淋漓，趴伏在尘土中打着响鼻，但它颈项浑圆的曲线还在回忆撒开马蹄欢快的奔跑—— 那一刻，它们似乎并不是四只马蹄，而是如同道路上无数的石粒，小步溜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