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123 人文社科免费专区文学 2023-01-28

汤姆的午夜花园_AZW3_MOBI_EPUB_菲莉帕•皮尔斯

内容节选

第十二章鹅那些鹅一定是在某一天太阳升起后不久，就排着队穿过树篱的通道进入了花园，因为当它们来到草地上时，青草上还沾着一层密密的露珠。汤姆和往常一样，午夜时分偷偷从套房溜了下来，他打开大厅里的那扇门，发现外面的花园里正是早晨，这倒没有让他觉得意外，但是他一眼看到那群鹅，不由得大吃一惊。那两只母鹅和那只公鹅还是伸长脖子瞪着他，小鹅们却毫不在意。它们漫无目的地在草坪上闲逛，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下几根草片，有一只小鹅还低头吮吸露水。几根鹅胸脯上的弯弯的白色羽毛散落在草坪上，像一只只小白船。更糟糕的是，地上赫然还有一两摊深绿色的鹅屎。 “他们会怎么说呢？”汤姆想，他指的是亚伯、休伯特、詹姆斯、埃德加、女仆苏珊，还有那个他猜想是海蒂婶婶的严厉女人——也就是所有他知道的人。他没有把海蒂包括在内，因为他知道海蒂多多少少跟这件事有点儿关系——不仅是她，还有她那条穿过树篱的秘密通道。当然啦，汤姆也有责任：他坦然地向自己承认，如果有人能够听见他的声音，他肯定也会对任何人坦承这一点。很快，除了汤姆，又有人看见那群鹅了。首先是亚伯顺着一条小路来到草坪上，他停住脚步，一双蓝眼睛睁得老大，嘴巴也张开了，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接着，卧室的一扇窗户被推了上去，汤姆听见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他知道那肯定是海蒂的婶婶。她叫住亚伯，问他那些鹅在这里做什么——尽管情况就明摆在眼前——他准备拿它们怎么办，它们是怎么跑进来的，特别是——汤姆的心往下一沉——这件事应该怪谁。亚伯头头是道地回答了至少前两个问题，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完。窗户就砰的一声放了下来。楼上一阵吵嚷声和脚步声，接着便闹哄哄地下楼来了。从声音听起来，似乎全家人都下来了。汤姆赶紧躲到一棵树后，在这种情况下，尽管他相信没有人看得见他，但藏身的本能超过了一切。他甚至有点儿担心，他刚才跑到树后躲藏时不得不经过亚伯的视线。很快，他们就急急忙忙地出了房子，来到门前的台阶上。海蒂也跟他们在一起，被这场骚动吸引过来，她还没意识到这件事的后果呢。休伯特、詹姆斯和埃德加站在最前面，随时准备采取行动。 “别催它们，”亚伯在草坪的另一边喊道，“我们把它们赶到果园里去，它们在那里祸害不了什么，然后再想办法把它们赶回那片旧草地。” 这时候，家里的最后一位——小猎狗钳子也赶来了。它从台阶上那群人的腿脚间挤出来，站在他们前面。 “把狗唤走。”亚伯大声说。他一边说，一边慢慢地接近鹅群，三个男孩也照他的样子，把鹅群朝果园门的方向赶去。谁也没有注意亚伯对狗发出的警告，因为钳子安安静静地待在台阶上呢。不过汤姆看出它已经激动得浑身发抖了，它不可能克制很长时间。鹅群由着人们把它们往前赶，脑袋昂得高高的，不停地转来转去，小鹅走在最前面。嘎嘎嘎的叫声里充满怀疑和不安，紧张的情绪一触即发。就在这时，钳子突然发出一阵气势汹汹的狂叫，鹅群顿时就失了控，造反似的闹将起来。一下子，眼前不再是两只母鹅一只公鹅，而像是有十几只鹅，折腾出了一百只鹅的动静。张得大开的灰白色翅膀似乎把整个草坪都铺满了，在空中胡乱地扑打。母鹅、公鹅和小鹅又是惊吓，又是冒火，四下里胡奔乱跑，践踏了花圃，践踏了它们自己的粪便，还互相踩了别的鹅的身子。汤姆看见公鹅有一次为了保护小鹅，竟将一只大得吓人的扁平脚板踏在了一只小鹅的背上。幸好，鹅蹼虽然大，却不像靴子那么危险，那只小鹅似乎并没有被踩扁，只是更加惊慌失措了。算起来，唯一受损害的就是花圃和草坪了，但这损害着实够严重的。猎狗也知道厉害了，赶紧躲开鹅们疾风骤雨般一张一合的扁嘴巴，夹着尾巴，从外围绕道跑进了房子。亚伯和男孩子们也往后退了一些——一只暴跳如雷的公鹅，身边跟着它的妻子，后面跟着，甚至脚下踩着的是它的孩子，发作起来的架势实在是令人生畏。于是，他们一直等到鹅群的嘎嘎叫声稍微平息一些之后，又开始把鹅往外面轰，这次谨慎多了。海蒂赶在前面去打开果园的门。汤姆还藏在原处。现在没有什么可看的了，除了被糟蹋得一片狼藉的草坪，不过门口台阶上还站着一个人——海蒂的婶婶。汤姆以前就觉得她满脸阴沉，此刻她脸上的表情更让他不喜欢。她和汤姆从不同的位置听见下面发生的事情。赶鹅的人到了果园门口，那些鹅显然顺顺当当地过了门，因为一个男孩发出了胜利的呼喊，随即果园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汤姆以为会看到他们返回房子里去，但是没有。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人们都朝花园那边的草地走去，想弄清那些鹅是怎么进来的。这个时候，偶尔可以听见亚伯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随即他们的声音从草地的树篱那边传来。最后，他们出现在了草地上。海蒂没有跟他们在一起。汤姆猜想，她现在知道这件事难逃罪责，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其他人穿过草坪走来，亚伯提高嗓门，用沉重悲哀的声音哭诉。他说生菜被鹅撕扯成了碎片，其他东西也被糟蹋了不少；秧苗被踏坏了、踩断了，地上还留着最令人讨厌的鹅屎。然后，为了回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