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123 人文社科免费专区文学 2023-01-28

缝衣曲，1941_AZW3_MOBI_EPUB_多萝西·帕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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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结婚了 HERE WE ARE 穿崭新蓝西装的年轻人终于设法把闪亮的行李箱挤进了卧铺车厢的小角落里。火车逢弯道跳跃，走直道颠簸，因此保持身体平衡也成为值得称道的成就，然而这种成就也不是每次都能达成的。年轻人全神贯注地对行李箱又推又提、又塞又挪。但就两个手提箱和一个帽盒来说，花八分钟才把它们安置好也算是很久了。他坐下来，向后靠在绿色长毛绒椅子靠背上，对面坐着个穿米色衣服的女孩。她看起来焕然一新，像剥了皮的鸡蛋一样。她的帽子、皮衣、连衣裙和手套光滑而挺括，明显都是新上身的。在一只米色皮鞋薄而滑的鞋底弓起处粘着一小块长方形白纸，上面印着那只拖鞋及其另一个同伴的定价，还有出售它们的店名。她一直全神贯注地望着窗外，研读着窗外饱经风霜的大广告牌，大肆宣扬无骨鳕鱼和任何铁锈都无法腐蚀的隔板。年轻人坐下时，她礼貌地自窗户那边转过身来，迎着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露出笑脸，盯着他右肩上方的某个地方。 “好吧！”年轻人说。 “唔！”她说。 “哎呀，我们结婚了。”他说。 “我们结婚了，不是吗？” “我同意，我们结婚了。” “哎呀！”她说。 “哎呀！”他说，“呃。作为已婚的年长女士，你感觉怎样？” “哦，现在问我还为时过早，至少——我的意思是。呃，我的意思是，天哪，我们结婚才三小时，不是吗？” 年轻人仔细研究手表，好像刚学会看表一样。 “我们已经结婚——”他说，“准确地说，是两小时二十六分钟。” “我的天哪，”她说，“我觉得好像比这要久。” “不，”他说，“现在还不到六点半呢。” “我还以为会更晚些，”她说，“我想是因为天黑得太早了。” “确实如此，”他说，“从现在起就是昼短夜长了。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好吧，天会黑得越来越早。” “我根本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说，“一切都乱套了，我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所有这些是怎么回事。从教堂回来，然后看到大家都在那里，然后换掉我所有衣服，然后每个人都扔东西。天哪，我真搞不清人们怎么能每天都做这事。” “做什么？”他问。 “结婚呀，”她说，“你想想全世界的所有人，结起婚来若无其事。中国人啊，其他国家的人啊，就好像结婚是再小不过的小事一样。” “哎呀，我们管不着全世界的人，”他说，“我们别管中国人的事了。我们有更好的事情要考虑。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好吧，他们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我知道，”她说，“但我只是不由自主地往他们身上想，所有地方的人，每时每刻都在结婚。至少，我的意思是——结婚，你知道的。而且它——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件大事，会让你觉得很奇怪。你想到他们，想到他们所有人轻轻松松就结婚了。他们怎么知道结婚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让他们自己去操心吧，”他说，“我们没有必要替他们担心。我们非常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的意思是。我是说——呃，我们都知道婚后生活会很棒的。哎呀，我们知道自己会幸福的，对不对？” “哦，当然，”她说，“只是，你一想到那些人，脑子就会不受控制地一路想下去。你会觉得好笑。很多人结了婚，但婚后并不幸福。我想他们婚前也一定都对婚后的幸福生活充满信心。” “行了行了，”他说，“我们刚开始度蜜月，不要总想着这些。看看我们——结婚了，事事顺利。我的意思是。比如说，婚礼都圆满结束了。” “啊，婚礼很成功，对不对？”她说，“你真的喜欢我的面纱吗？” “你当时看上去真漂亮，真漂亮。” “哦，我开心坏了，”她说，“伊利和路易丝看上去很可爱，不是吗？我特别高兴，因为她们最终决定穿粉色的伴娘服。她们看起来非常可爱。” “听着，”他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当我站在那座古老的教堂里等你过来时，我看到了那两个伴娘，我暗自想：‘哟，我从来不知道路易丝能这么好看！’哎呀，她会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 “哦，真的吗？”她说，“有趣。当然大家都认为她的裙子和帽子很可爱，但有不少人似乎认为她有点憔悴。最近人们经常这么说。我说他们这样背后讲她真是太刻薄了。我让他们别忘了路易丝已经不年轻，有那种状态是很正常的。虽说路易丝愿意说自己是二十三岁，可实际她已经快二十七岁了。” “哎呀，可她在婚礼上的确光彩照人，”他说，“天哪！” “我真高兴你能这么想，”她说，“我高兴得不得了。你觉得伊利看起来怎样？” “哎呀，老实说我一眼都没看她。”他说。 “哦，真的吗？”她说，“哎呀，我真觉得太糟了。虽说我不该偏心地夸自己妹妹，但是我从没见过谁能像今天的伊利这么漂亮。而且她总是那么贴心，那么无私。但你甚至都没看她。你从来没注意过伊利。别以为我没看到。这让我心情很不好。你不喜欢我妹妹，我很难过。” “我真的很喜欢她！”他说，“我非常爱伊利。我觉得她是个很棒的孩子。” “你喜不喜欢她无所谓！”她说，“迷上伊利的人多了。你喜不喜欢对她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别自以为她会在乎！唯一的问题是，你不喜欢她会让我难过。我一直在想，我们度蜜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