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123 人文社科免费专区文学 2023-03-08

怪物解剖学_AZW3_MOBI_EPUB_种村季弘

内容节选

瓶中精灵读过萨默塞特·毛姆《魔法师》（1907年）的读者一定会记得结尾处，对魔法师奥利弗·哈多那间极其奇异怪诞的怪物收藏室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描写吧。以20世纪最著名的黑魔法师阿莱斯特·克劳利①为原型的奥利弗·哈多，在文宁村郊外居所一角建造的实验室里，用绝世美人玛格丽特的血浇灌了一座畸形人的幻梦乐园。这座乐园足以让江户川乱步《帕诺拉马岛绮谭》里的人造天堂帕诺拉马和有田制药的卫生博览会都黯然失色。乐园里无奇不有，有一种生物看起来就像一团肉块，乳房一般轻轻抖动，上面生出让人作呕的毛发；另一种生物看起来像没有眼睛和鼻子的婴儿；还有一种怪物在蓬松的身体上长着短小的手足。这还没完，这里还有一种怪物生着两个头，各长着一张让人不愿直视的凄惨脸孔，看起来就像双头的婴儿被突兀地装到了有两个身体、四只手足的怪物身上一样。不过要说其中最大的杰作，还要数一边握拳捶打禁锢住自己的巨大玻璃瓶内壁，一边不住发出凄厉怒吼的何蒙库鲁兹。它……站起来大概有四英尺高。它的头严重变形，颅骨膨胀得很大，表面非常光滑，就像是患了脑积水一样，前额可怕地凸着。脸上的五官尚未成型，在巨大的向前凸起的额头的对比下显得异常微小，并且流露出一种恶魔般的邪恶感。那微小变形的面容随着剧烈的愤怒而扭曲着，恶心的嘴巴里不断冒出白沫。它渐渐提高了嗓音，愤怒地尖声喊着毫无意义的叽里呱啦声。接着，它开始疯狂地向玻璃壁撞去，并且敲打着自己的头。（中译参照刘宸含中译本）虽然奥利弗·哈多有志效仿帕拉塞尔苏斯造出何蒙库鲁兹，但在实验的例子方面，无疑是埃米尔·贝赛泽尼博士（Dr. Emil Besetzny）编著的《斯芬克斯》一书里举的库夫施泰因伯爵制造了十个何蒙库鲁兹的例子更为有力，这本书是我在伦敦桥的地摊上购得的。根据伯爵的管家雅各布·卡姆梅勒的说法，库夫施泰因伯爵约翰·费迪南德和杰洛尼大师一起制造的何蒙库鲁兹被放在一个盛满水的坚固玻璃瓶里。每隔三天，伯爵会为瓶子里的何蒙库鲁兹投喂一种玫瑰色的药剂。毛姆借奥利弗·哈多之口讲述的费迪南德·冯·库夫施泰因伯爵和他关在瓶子里的何蒙库鲁兹的故事，绝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胡编乱造。据说毛姆有一段时间和黑魔法师克劳利十分要好，而且他在写作《魔法师》一书时曾连日造访大英图书馆，借阅黑魔法和恶魔学的大部头文献。管家雅各布·卡姆梅勒关于伯爵的何蒙库鲁兹的记录报告原件虽已散佚，但在1872年维也纳某位共济会②会员付注释的原件摘要中发现了部分卡姆梅勒的记述。毛姆大概就是在大英图书馆里读到了这份摘要。把赫尔穆特·斯沃博达归纳的库夫施泰因伯爵的实绩，和毛姆在书中的叙述放在一起比较就会发现，虽然毛姆的叙述少不了小说化的润色，但在细节上和事实并没有多少出入。那么接下来，我们就稍微讲一讲被认为事实上存在过的库夫施泰因伯爵的何蒙库鲁兹。约翰·费迪南德·冯·裘夫施泰因（或写作库夫施泰因）伯爵来自蒂罗尔，是显赫的玫瑰十字会③后期成员兼降神术师。1775年，伯爵在意大利南部卡拉布里亚的客栈里遇到了自称杰洛尼大师（他还有另一个名字是阿贝·西罗内）的意大利人僧侣。伯爵被杰洛尼大师领到杳无人迹的山间迦密会④修道院隐居起来，并在那里建了一间炼金房。炼金房里的炉火一刻不停地烧了五个星期，两人在这里造出了十个身长几厘米的何蒙库鲁兹，把它们“放进了比存放果酱的瓶子稍细稍长”的酿造瓶里。瓶子用以牛膀胱制成的塞子塞好，塞子上还刻有所罗门的封印。接下来的某夜，玻璃瓶被埋进寺院庭子里由两套马车的马排泄出的粪便里，每天都被注入让人觉得有些恶心的不明液体。四周之后，瓶子在庄严的仪式中被重新开封，又被置于暖和的沙堆里数日。再看，何蒙库鲁兹的个头已经长到三十多厘米了。十个何蒙库鲁兹长相各异，从生出来的时候起就各有各的样貌。于是杰洛尼大师分别赋予他们国王、王后、骑士、僧侣的身份，并为他们准备了符合各自身份的披风和其他配饰。库夫施泰因伯爵随即带着这些瓶子里的侏儒们返回奥地利。虽然顺利到达维也纳，不过这时，何蒙库鲁兹还在继续长大，玻璃瓶已经显得有些小了。但是，玻璃瓶的底部被嵌进了带有魔法的护身符和圣髑⑤的碎片，所以无法把何蒙库鲁兹转移到更大的瓶子里。伯爵吩咐造家具的工匠造出能放到瓶子里的微型椅子，好让何蒙库鲁兹们坐下。那是以玉为原料打造出的精致细腻的迷你座椅。他们——如毛姆在书中所述的——每隔三天被投喂一种豌豆大小的玫瑰色糊状食物。瓶子里的水则每隔八天被慎重地更换一次。随后，库夫施泰因伯爵似乎渐渐开始让何蒙库鲁兹在降灵术会和玫瑰十字会集会等公开场合亮相。到场的人被吩咐绝对不可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外传，而展示何蒙库鲁兹的目的则是让他们像“Teraphim”一样做出预言。不过，库夫施泰因伯爵的何蒙库鲁兹的语言能力相当让人怀疑。马克思·蓝贝格伯爵等人回忆说在某个集会上见到的这种“令人生厌的怪物”几乎没有任何举动。说到可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