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123 人文社科免费专区文学 2023-04-02

马略卡之冬:雪球橘 (马略卡的四季)_AZW3_MOBI_EPUB_彼得•凯尔

内容节选

3 奉子成婚的星期天星期天是马略卡人享受天伦之乐的日子，是一家人驾车进山、围坐在一起野炊的日子，是到足球场看比赛，到斗牛场看斗牛，到港口边海湾僻静处听着松林风声散步，或者租条船到海里垂钓的日子。更重要的，星期天是当地人去乡间的饭馆，热热闹闹地欢度午后盛大宴会，即马略卡周末午餐的日子。星期天成为我们的一周最爱。 “看那天空，艾莉。”斜靠着卧室的窗户，我深深呼吸了一口芬芳的空气，“看那浅绿色桉树叶子上方湛蓝的天空。别忘了这是圣诞节前一周，看起来像是家乡完美的夏日早晨又回来了。实际上，我们从未在家乡见过这么好的夏日早晨。你闻一下那清新的空气……那橘子、那盛开的柠檬、那山，啊，美极了。” “我看算了吧！你听起来就像一本假日旅游宣传册。现在还是半夜，我还在睡着呢。别打扰我。”她拖过床单蒙在头上继续睡去了。我起床几个小时了。老玛丽亚的三个棕皮鸡蛋变成了我的早餐。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鸡蛋。金色的蛋黄，颜色可以匹敌红色晚霞下熟透了的橘子，味道可以说是绝无仅有——那是只有老母鸡在漫长世纪的流转中，咕咕叫地行走于太阳底下温暖的土壤之上，不慌不忙地啄食种子和谷物后才可以生下的无可比拟的蛋啊。这异域风味的美食在像玛丽亚家这样的小小农庄里，肯定比比皆是。星期天的早上，艾莉从不愿被打扰。这本来就是休息的日子。这是她的精神依靠，她的目标就是尽量躺在温暖的床上，能不下来就不下来。我从未反对过，但这次不一样。这不是英国的星期天早晨，典型的英国星期天早晨总是乌云密布，天空盖着厚厚的如同被子般的雨云，天空之下，苍茫一片。这儿不同。这儿是马略卡，地中海的皇后，上帝的岛屿，自然天赐的神奇礼物。太阳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光彩明媚。我现在思考起来也像一本假日旅游宣传册了，但我并不介意。我是认真的。 “艾莉，快十一点了。如果不赶紧行动，我们就会失去周末午餐聚会的好位子了。不过由你吧，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自己在家里吃。或者我们就像当地人那样，钻到小吃店里去体会体会周末聚餐的快乐吧。” 最后通牒奏效了。艾莉从床上睡眼惺忪地爬起身，睡衣凌乱地披着，飘进了洗手间。 “把我算成当地人！”她支支吾吾地说着。 “你好！朋友！我是拉斐尔！来看你的柑橘！”从外面走廊传来一个声音。是老拉斐尔，我们的第一个客户。他跟往常一样，从村里带来一两个袋子。拉斐尔总是在星期天早晨到农庄收购橘子。他会赶着他骄傲的羊群，通常那些羊都闲在小镇主街旁的斜坡上，待在他那简陋小屋后面的羊圈里。羊圈用短木围栏建造，还有一个快要被风吹倒的棚子。出门时，他通常会赶三到四头羊，沿道找着免费的草，边吃边前进，今天也没有例外。还没有到大门，我就已经闻到山羊的气味了。拉斐尔从铁栅栏间穿过来，两只母山羊和它们的羊羔拴在路对面的栅栏上。它们正忙着低头吃草，听到我开锁的声音，便抬起头，若有所思地向我咩咩叫着。 “早上好，女士们。”我笑着，作为对它们彬彬有礼的反应，并向羊的主人致以问候，“拉斐尔，早上好啊。” 拉斐尔七十多岁了，个头矮小敦实，一张浑圆红润的脸膛，半遮着一顶老式灯芯绒帽子。他的衣服可以获得长期服务奖章了，上面怪味扑鼻，都是羊膻气；一个害羞的孩子抓住老牧羊人肥大的裤腿，一见到陌生人，就怯生生地躲到后面去了。 “过来！”拉斐尔骄傲地说着，轻轻地拍了一下小羊倌的脑袋。 “你的孙子？是个好孩子。是家里第一个孙儿吧？” 拉斐尔看起来受到了冒犯。“说什么呢？朋友，我家十五个呢。”他愤慨道，“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十五个孙子！还有两个在肚子里。”他用手肘轻推了我一下，笑起来，“我们是育子专家。” 我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好了，拉斐尔。去取你的橘子吧，我一会儿在房间里等你。”如果受到鼓励，拉斐尔可以站在那里唠叨一天，至少会等到他的羊把周围的草都啃光了为止。尽管他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古老角色，他每次来我也都很开心，但我依然发现和他交流起来有相当大的障碍。他来自西班牙南部的安达卢西亚，对新到西班牙的外国人来说，他的口音浓重不清，我很难听明白。我刚刚能按照语法规则把西班牙大陆音中字母C和Z的发音掌握清楚，拉斐尔的安达卢西亚习惯就把每个词语中的字母S漏掉了。这种S音的丢失，对我的理解力而言委实是致命的。慢慢表达的寒暄是一回事，但一旦讲起某个主题感到激动了，他就会转入全速的闲聊状态，就我而言，那无异于火星文。我从房后绕到前面，听到了弗朗西斯卡·费雷尔——我们前来度周末的朋友的尖嗓门。像往常一样，她正跟艾莉交换极具速记风格的对话，但这次我感觉到了挑衅的意味。弗朗西斯卡果不其然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带着一篮猫粮和狗粮，让我们下一周继续照顾她的宠物。她看起来实在不是很快乐。弗朗西斯卡现在急于搞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让她那楚楚动人的罗宾和玛丽昂睡到我们的厨房里呢？这在入住的时候就有约定的呀！而今她突然发现罗宾的床移到外面她小房子的狗窝里去了。星期五晚上她从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