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123 人文社科免费专区文学 2023-04-02

马略卡之夏:明日复明日 (马略卡的四季)_AZW3_MOBI_EPUB_彼得•凯尔

内容节选

4 高贵的小偷等我们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魔鬼之屋”时，赶回帕尔马的车子早已大排长龙了。酒足饭饱的司机们载着满车家人回家，形成一条稳定而快速的车流，很多司机都用斗牛士般的勇猛精神展示自己高于旁人的精湛车技。除非你很有兴趣用四轮铁牛与别人斗个你死我活，否则在星期天午饭后这种时刻，最好早早驶离马略卡主干道！这正是我们离开餐馆才几百米就很庆幸做了的事。向北转入一条安静的乡间小路，沿着路边石墙驶去，两旁是经人细心照料的田野，羊群在一排排整齐的杏树下吃草，在一个月前脱落了满树的“雪花”之后，杏树如今全是新鲜的绿叶。暴风雨已经离去，此时只听到远处隐约的雷声，眼前是寂静的圣欧亨尼娅村，石屋在蜜蜂柔和的鸣声中再度闪耀起春日光芒。道路略微偏西后，左面隆起了马龙“山脉”，松林遍布在平缓的山坡上，高低起伏的山中隐藏着山洞。据说以前海盗会把战利品藏于此地，由于地处内陆，这里可避开其他海盗贪婪的眼睛。然而，如今这里已看不到黑暗历史的痕迹了，在马略卡变化无穷的景观中，这一带堪称最温和的一种，顶多只有仙人果米老鼠般的头部会从花园墙壁伸出头来偷窥而已。这种乡间景色会流露出一种幽静的假象，让人以为这里几世纪以来从未改变，直到一架喷气式客机从头顶呼啸而过，也许是刚起飞或即将降落在帕尔马机场的。这时我们又回到岛上的中央平原，只不过比我们离开时偏北几英里。休耕的田野上已冒出了罂粟花和金盏花芽，入夏前这块地就会万紫千红，像西班牙国旗一样。紧接着景色又转换成一英里接一英里的茂盛葡萄园，铺天盖地朝风景如画的古老酒城圣玛丽亚蔓延过去。转向南方，隆起的帕尔马城热闹的城郊在午后的阳光下闪耀着，仿佛一座立体的伸展雕像，虽然只有几英里之遥，却与我们此刻正经过的田园风景恍若隔世。由帕尔马辐射出如手指般的主要公路，彼此之间有许多乡镇和村庄，拉雷亚尔就是这样一种典型城镇。它是旧日沿干道带状发展的单调样本，这条干道向北通往历史悠久的山城巴尔德莫萨，作曲家肖邦和他的情人、小说家乔治·桑曾经在此共度了一个于法不容却史有详载的冬天。但今天我们却不是为了这么有文化气息或浪漫的事情，而是为了足球而来——在平淡的周日下午，这件事对西班牙男人来说可重要得多。离得老远就听到球场传来的欢声笑语，我们本能地找到挤在拉雷亚尔路边一排建筑物后面的运动场，四周围着加顶盖的围墙。我们发现，围墙虽高，但还没高到阻止当地男孩爬进去看免费球赛的地步。这一场是东道主队和邻岛伊维萨岛代表队的比赛，看台上坐满了球迷，都在呐喊，为崇拜的英雄加油，给输家喝倒彩。不过看起来还不错，两边的支持者都没有太过疯狂。 “我在场上没看到森迪。”艾莉担心地说，“希望他没受伤！你看，球场的场地不是草地，只铺了坚硬的页岩之类的东西！天哪，在上面摔跤一定会给擦掉一层皮！” “这里所有的小联盟球场都是这样的。”我说，“脚下当心，没有别的办法。” 不一会儿，一个东道主队球员来了个铲球，结果正如艾莉所预测的，那人左腿大约扯下一英亩[7]的皮贴在场地上。裁判判他犯规，更使他受伤且受辱，这让客队球迷兴高采烈。 “婊子养的！”他们对他高吼。东道主队拥护者则对他大加赞扬。 “小子有种！”他们大喊。接下来叫嚣的是，当然了，全世界都一样：“裁判是蠢货！” 这个小运动场的确充满了愉快的足球气氛。很快，我们找到了查理，他把汉堡包的钱花完了，现在“想喝罐可乐都想死了”。我伸手到口袋里掏了几枚硬币给他。查理瞧了一下手掌心。“咦，多谢啦。”他嘀咕着，然后狠狠拍了我肩膀一下。“你知道吗？”他咧嘴笑笑，“施恩加倍，福气加倍。” “查理，别闹了！森迪在哪里？被判出局了还是怎么回事？” “不是，他没首发出场。因为拉雷亚尔队的三个顶尖球员伤愈后都归队了，所以……”他指了一下入口处旁边一间敞开的棚屋，“森迪在球员休息区。” 我难以置信地指指查理说的地方：“可是……可是，那是一间酒吧！” “酒吧、球员休息区、男厕所。”查理耸耸肩，“随你怎么说，反正就是那里。” “我非得去看看不可！” 森迪正站在一群高谈阔论的中年男人中间，相比足球场上的比赛，这群人很明显对在酒吧里谈天说地有兴趣多了。下半场的比赛早已开始，可是从森迪身旁这群红光满面、快活无比的伙伴的表情看来，过去这一个小时左右，他们研究手中酒杯的时间应该比观看足球的时间多得多。我还偷偷注意到，那个快活的吧台酒保穿着深蓝色市警制服——这种西班牙最新的警察模样让人回想起英国老式的乡下警察大叔，真有趣。森迪把我们介绍给他的那帮伙伴——加夫列尔、托梅乌、帕乌和佩雷，他们全都对我用力地握手、郑重地拍肩，对艾莉则礼貌地微微鞠躬，不仅为了表示不一般的拉丁式礼貌，也趁机表现拉丁民族对女性大献殷勤的那一套。 “很荣幸，女士！”这是普通寒暄。“嗯……真迷人！”艾莉被灌了迷魂汤。 “我……我希望你没有喝酒，森迪！”她低声说，面对此起彼伏戏弄式的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