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123 人文社科免费专区文学 2023-04-02

马略卡之秋:万岁！马略卡 (马略卡的四季)_AZW3_MOBI_EPUB_彼得•凯尔

内容节选

3 从果园到印加柿子是另一种我在搬到马略卡之前闻所未闻的水果。直到我们参观弗朗西斯卡·费雷尔太太的果园时——那还是在我们买下“市长府邸”之前的事呢——我才见到了它的真面目，在那以前我一直以为kaki是有人拼错了卡其色那个单词。[4]说到军装那土里土气的卡其色，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联想起新鲜的牛大粪。相比之下，柿子的颜色要好看太多了，没有成熟的柿子是金灿灿的黄色，成熟之后就变成了橘红色，看起来有点像大个的圆西红柿。但是和西红柿不同的是，柿子是长在树上的。这种原产自日本和中国的树非常伟岸挺拔。我们的园艺大师佩佩·苏沃告诉我，柿子树是一种典型的乌木树，它的木材相对来说比较稀有，以前是制作传统高尔夫球杆把手的高档材料，后来有了廉价的人工合成木材，人们才很少用到柿子木。在“市长府邸”上一共有四棵柿子树，它们零星分布在排成行的橘树、桃树、石榴树和榅桲树之间。现在正值秋季，柿子树光滑的大叶子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绿，很是引人注目。但是很快，所有叶子都会落光，只剩下红扑扑的柿子挂在细小光秃的枝干上，像是一串串复活节的南瓜。尽管柿子看上去很是漂亮，可是对于不了解它们的人来说，这可是一种会折磨人的淘气水果。对于甜食主义者而言，咬上一大口松软多汁的成熟柿子的感觉，就像是品尝到了仙液琼浆一般。但是，要是碰巧赶上个没长熟的，那滋味，相信没有人会愿意试第二次。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有一次，在果园摘柿子的时候，我一时心急，咬了一只看上去熟透了的柿子，那种嘴唇生疼、舌头苦涩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了。绝对不夸张，就连现在回忆起来，我都能感觉到舌头上又涩又麻，好像是含了满嘴的劣质咖啡漱口水，连牙都酥酥的，像是补牙的填料马上就要融化了一样。我的老天，这辈子我再也不想碰没熟的柿子了！关于吃柿子应该注意的事情，作为果农的我暂时也就能想起来这么多了。柿子成熟到可以吃的时候，会变得非常软，用老佩普的话说，软得像胖修女的胸脯一样。如果不小心翼翼地拿着，柿子的外皮可能会裂开，喷射出又黏又稠的果浆，这对采摘者和顾客来说，都是件脏兮兮的麻烦事。因此，一般情况下水果商没什么兴趣购买完全成熟的柿子，除非是接到了特殊订单，但是这样的订单通常订货量很小，去除可能产生的损失之后，果农几乎是赚不到钱的。另一种办法就是，要趁它们还硬挺的时候采摘，然后等待那些愿意冒险在柿子变得软到不能碰之前把柿子卖光的水果商。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柿子销路并不是很好。照佩佩·苏沃所说，果园里这四棵柿子树现在虽然还处于康复阶段，但总产量加在一起也有一吨左右。这可不是个小数字。与其让果子从树上掉下来摔烂浪费掉，还不如把它们当成免费的小礼物赠送出去。所以，当我们从小商店买东西或者和零售商讨价还价的时候，柿子便成了额外的赠品。事实上，我并不认为这些甜蜜的小礼物帮我们省了多少钱，可作为节俭的苏格兰人，我们宁愿相信这个办法是有效的。不管怎么说，即使省不到钱，能换来慷慨大方的好名声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就目前我们对马略卡风俗的了解而言，今天给予他人的付出，总有一天是会收到回报的。 “印加？你接了送两打该死的柿子到印加的订单？”我从五金店买涂料未果回来的路上，艾莉接了一份电话订单，我开始还以为订货的是本地人，最远也不过到安德拉奇镇，或者更有可能是直接来果园采摘的客人。“你知道从果园到印加有多远吗？”我一边不满地抱怨，一边把那几盒精挑细选的熟柿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仓库里的工作台上。 “不是很远吧。”艾莉淡淡地答道。 “不是很远？”我的嗓门提到了男童高音的级别，“太典型了！这就是你常犯的毛病！艾莉，你简直太没有距离的概念了。我的天哪！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搬家之前，我问你马略卡离苏格兰有多远，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的吗？不记得了？好，我告诉你。你当时慢条斯理地告诉我：‘不是很远啊，从爱丁堡机场出发，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要知道，马略卡离苏格兰可是一千五百多英里啊！” 艾莉还是一副事不关己、让人抓狂的样子。“好啦。去拿点儿纸巾帮我把柿子包起来。要不然柿子会擦伤或者摔碎的。” “擦伤？摔碎？艾莉，你现在还顾得上担心这个？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们现在赚的钱已经不够花了，你还傻呵呵地接下这么一笔费力不讨好的订单，只有加油站能从中赚钱！”我被气得够呛，冲着艾莉咆哮道，“你竟然同意把这些一文不值的柿子送到三十五英里外的印加？然后告诉我你担心会伤到柿子！我们的银行余额呢？我的天哪！” 艾莉非常平静地微微一笑，轻轻拍了一下我的手：“我用四个字就能回答你。” “让我猜猜！彻头彻尾的——精神失常！” “不对。”她摇了摇头，有点儿恶作剧地坏笑着，“我要是告诉你……订货的是……赛尔莰牧？” 我上升的血压立刻变成愉悦的期待，刚才的满腔愁苦瞬间化为满腔热情，我咧着嘴笑道：“嗨！宝贝，我是说，咱们快点儿包柿子吧，把这些可爱的小家伙运上车，咱们这就上路啦！目标——印加！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