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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通识_李红勃_AZW3_MOBI_EPUB_PDF_电子书（无页码）_李红勃

内容节选

第九章法律与道德法律和道德，是人类社会的两大基本规范，法律约束人的行为，道德指引人的心灵。哲学家康德说：最使我感到敬畏和不能忘记的，是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头顶的星光灿烂，指引夜行者回家的方向，而心中崇高的道德律，引领我们追求善和公正的生活。第一节法律与道德的关系一、违反道德的法律是不是法律法律和道德之间是否存在必然的联系？道德在什么意义上影响着法律？法律必须符合道德吗？违背了道德的法律还是不是法律？这些问题，是法学史上的难解之谜，很多思想家和学术流派都曾参与到这些问题的讨论中，其中最有影响的就是自然法学和实证分析法学，它们在法与道德的核心命题上，有着巨大的分歧和尖锐的对抗。自然法学派主张，法律是有目的的，这个目的就是实现善和正义，而善和正义的问题是个典型的道德问题，因此，法律与道德存在必然联系。法律与道德应当保持内在的统一，法律应当体现道德和人性的基本要求，国家的制定法必须符合正义的自然法，反过来，如果国家的法律违背了人类社会的道德共识和基本良知，那它就不配再被称为“法律”，简单来说，“恶法非法”。[美] E. 博登海默：《法理学：法律哲学与法律方法》，邓正来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376页。[英]约翰·奥斯丁：《法理学的范围》，刘星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157页。实证法学派则认为：“法律是什么”的问题与“法律应当是什么”的问题是互相分离的。在凯尔森看来，“法律概念没有丝毫的道德涵义” ，分析法学在法律与道德问题上的基本观点体现在其著名的“分离命题”（Separability Thesis）中：法律的有效性并不在于它是否与道德准则相一致，而是来自立法程序所要求的条件是否满足。就像奥斯丁在《法理学的范围》中的表述：“法律的存在是一回事，其好与坏是另外一回事；法是否存在是一个问题，它是否符合某一假设的标准是另一个问题；一个实际存在的法就是法，即使我们恰巧不喜欢它。” 所以，即使一部法律是大家都不喜欢的“恶法”，但只要它是立法机关基于职权依照程序制定的，它就是有效的法律。两大法学派的观点，各有其合理性，分别指出了理解法律与道德关系的不同路径。自然法学派提醒人们不要忘了法律的目标和理想，应该引导法律走在正确的路上，这种提醒值得所有的立法者虚心聆听；实证分析法学坚决捍卫国家制定法的尊严，反对以道德的名义干预法的实施，损害法的权威，这种主张对于捍卫审判独立具有积极意义。尽管在20世纪初，自然法学曾一度受到冷落，但在二战之后的纳粹审判中，基于对法西斯法制的深刻反思，人们重新认识到了自然法理论的人性价值，自然法学得以再次复兴，并深刻影响了战后德国一系列“告密者案”的审判。《哈佛法律评论》报道了一则德国法院裁决的告密者案：一个妻子决定摆脱她的丈夫——一个长期服役的德国士兵，丈夫在探亲期间向她表达了对希特勒的不满。1944年，妻子向当局告发了丈夫的言论，并出庭作证，军事法庭根据纳粹政府1934年、1938年发布的两部法令，判定该士兵犯有发表煽动性言论罪和危害帝国国防力量罪，处以死刑。经过短时期的囚禁后，他未被处死，又被送往前线。战后，这个妻子和军事法庭的法官被交付审判，检察官根据1871年《德国刑法典》第239条，起诉二人犯有非法剥夺他人自由罪。柯岚：《法哲学中的诸神之争》，商务印书馆2021年版，第83—84页。 1949年，班贝格（Bamberg）地区上诉法院在二审中判定涉案的法官无罪，但判这个妻子罪名成立，因为她利用纳粹法律导致了她丈夫的死亡和监禁，而这些法律“违背了所有正派人士所持的健全良知与正义感”。法院援引了“良知”和“正义”之类的自然法观念，认为“妻子告发丈夫，违背了所有正常人的健全良知和正义观念”，这样的告密卑鄙而邪恶，是一种类似于借刀杀人的恶行，据此，法院判决告密的妻子有罪。这个案子对后来许多类似案件的审判都产生了影响，在有些案件中，法院明确宣布：“完全否认人格价值和尊严的法律不能够被看作是法。” 在德国“告密者案”中，法院认为，告密者不能以自己的行为符合当时的法律为由为自己开脱罪责，因为法西斯的法律违背了人类最基本的良知和人性标准，达到了“不能容忍”的程度，这样突破了道德底线的“恶法”，根本就不具有合法性和正当性，不配被称为法律。总之，法安天下，德润人心。人们必须承认的是：法律与道德作为人类社会最基本的两大规范，实际上是一对很难分开的冤家和伴侣，很多时候，法律不过是显露的道德，而道德则是隐藏的法律，要想把它们彻底分离，在实践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二、能否用法律手段强制执行道德[德]古斯塔夫·拉德布鲁赫：《法律智慧警句集》，舒国滢译，中国法制出版社2001年版，第11页。在有些时候，法律与道德之间可能会出现矛盾与冲突，即出现“合法性”与“合理性”不一致的情形，诚如拉德布鲁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