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123 人文社科文学 2024-01-09

信息与权力：宋代的文书行政_李全德_AZW3_MOBI_EPUB_PDF_电子书（无页码）_李全德

内容节选

第四节南宋时期御笔概观靖康以后对徽宗御笔政治的改变包括两方面：一是取消御笔超越法令的地位，二是在行用范围上取消直接指挥有司。前者，御笔“作圣旨行下”即是取消其地位，后者与仁宗时期的反内降性质相近，而这一点从来也没有真正削弱过。《靖康要录笺注》卷一一，靖康二年九月九日，第1085页。钦宗时已经罕见有作“奉御笔者”。作“奉圣旨”者，如靖康元年九月九日，张商英赐谥，“奉圣旨：依奏，碑额朕当亲书”。又有作“奉御宝批”者。如《三朝北盟会编》卷四八收录了靖康元年（1126）六月的一份省札，其内容如下：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卷四八《靖康中帙二十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第365页。尚书省札子：奉御宝批：朕托于兆庶之上，所赖以共守祖宗疆土者，实惟郡邑之臣。比闻河朔、河东尚有弗思体国，惟务便私，沿檄去官，先遣家属，有一于此，民何望焉！朕念今岁之春，我实无备，故逃职之吏，逭其大戮；今边计鼎新，可以责其固守矣。法不可弛，恩不可再，五申三令，诛将必行！咨尔有众，体予至意。《宋会要辑稿》职官一之四五，第2962页。《宋史》卷三七八《刘钰传》，第11665页。 “朕”云云以下，视其行文显然是手诏，当为学士代笔，内省用宝行下，故省札云是“奉御宝批”，这固然是对徽宗时“奉御笔”的纠正，然不作“奉圣旨”行出而是径言“奉御宝批”，仍与正月十八日“应批降处分，虽御笔付出者，并作圣旨行下” 的要求有距离。刘钰曾上疏云：“比者内降数出，三省罕有可否，此御笔之开端也。” 钦宗时期的御笔行政从李纲在建炎元年八个月间受御笔七百余即可见一斑。《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六，建炎元年六月癸亥条、甲子条、丁卯条，第148、150、154页。《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五八，绍兴二年九月辛未条，第1008页；卷六〇，绍兴二年十一月庚午条，第1034页。《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五八，绍兴二年九月乙亥条，第1009页。《李纲全集》卷九一《进皇帝御笔诏书奏状》，第891页。《鄂国金佗稡编续编校注》卷一，第14页；亲笔手诏多见于李纲《梁溪集》卷四五、卷四七、卷四八、卷五二、卷八六、卷一二五。胡铨：《萧先生春秋经辨序》，《全宋文》第195册，第260～261页。高宗在即位之初，便已常行御笔。建炎元年（1127）六月癸亥贬张邦昌，御笔令“特与免贷”；甲子，“手诏犒设行在将士”；丁卯，“手诏河东、北郡县，谕令坚守”。绍兴二年（1132）九月高宗应三省之请下诏：“自今应批降处分，系亲笔付出身者，并依旧作御笔行下。”十一月，右谏议大夫徐俯言：“今明诏许缴驳论列，当依祖宗法作圣旨行下。”高宗听取其议，再次下诏，“自今御笔并作圣旨行下”，而这等于是重申靖康元年正月十八日诏书的命令。高宗此后虽不再将御前处分作御笔行下，但自绍兴二年起始以御笔除拜侍从官，同神宗一样大量使用手诏，称亲笔诏书、亲笔手诏之类。绍兴前期亦偶有三省奉行称“三省同奉手诏”之例。《朱子语类》卷一三二《本朝六·中兴至今日人物下》，第3178页。《宋史》卷三九六《史浩传》，第12067页。《宋史》卷三八三《陈俊卿传》，第11787页。《宋会要辑稿》职官一之六一，第2971页。孝宗在南宋诸帝中以独断称，主要表现在驾驭宰相和御批行事上。孝宗常有抑制内降之言论，实际上则是“中出文字，日日有之”。即位之初，隆兴元年（1163）即御笔指挥邵宏渊出兵，一直到乾道中陈俊卿为相时依然是“禁中密旨直下诸军，宰相多不预闻”。除了常见的批付三省外，孝宗亦经常绕过三省直接指挥政务，史籍中有“直得旨”的记载。乾道四年（1168）八月十六日诏：“今后臣僚及诸处官司如直得旨，并仰依条申朝廷奏审。内承受金字牌御笔处分，先次施行讫，具事因申三省、枢密院。” 此诏规定直得旨之官僚或机构需要申朝廷“奏审”，即是前朝常行之覆奏机制，然经由金字牌递的“御笔处分”则依然是先施行，然后再照会三省密院而已。而且从以后的实际情况看，即使不是“金字牌御笔处分”，也常是先施行后照会。周必大为参政时，“临安府承例凡内降或本府小可公事往往径取旨断遣”，当月十一日、十四日、十五日连续三天临安府径自施行之后再照会三省。周必大上札子云：周必大：《论宗室省额及临安奏命官公事批付三省》，《周必大集校证》卷一四三《奏议十》，第2190～2191页。今临安止申三省照会，并不曾画旨下吏刑部及大理寺，纵使经曾申部，逐部亦难奉行，深恐有司别无凭据，他日或启弊端。兼数日之间，三次如此，例已成熟，万一事有大于此者，防微谨始，不可不虑。臣欲望圣慈密谕吴渊，令将此三人行遣，经由朝廷翻黄行下，况目今内中诸司取索一物，行遣一吏，逐处无不申审取旨。今临安非是，全然不申，但止申照会，于理实为未安。臣欲乞日后临安所奏公事，遇有事涉命官等，并批降付三省行下，庶合旧制。臣以政体所系，密具奏知，更乞圣裁。临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