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123 人文社科免费专区文学 2024-06-16

上帝的错觉_阎勇校订【英】理查德·道金斯著_AZW3_MOBI_EPUB_PDF_电子书（无页码）_阎勇校订【英】理查德·道金斯著

内容节选

进化论上的必要性关于宗教来自哪里，为什么所有的人类文化都会有宗教？对此，人们见仁见智。宗教给人带来安慰和惬意，宗教带给群体以某种凝聚力，它满足了我们渴望理解为何我们存在的愿望。我稍后会涉及这类解释，但在此之前，我首先要关注一个更优先的问题，我们将看到它优先的原因：一个有关自然选择的达尔文主义的问题。知道我们是达尔文意义上的进化产物，我们就应当这样问，最初是什么压力或自然选择施加了何种压力，推动了宗教的产生。从标准的达尔文主义的经济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显得更加紧迫。宗教是如此的浪费，如此的铺张，按惯例，自然选择就是针对并且要淘汰浪费。大自然是一个吝啬的会计师，它锱铢必较，紧盯着时间，惩罚哪怕是最轻程度的奢侈。正如达尔文所解释的，无情并且不断地，“自然选择每日每时密切监控，在世界范围内，每一个变异，哪怕是最微小的；淘汰不利的变异，保存并且积累有利的变异；悄无声息、不知不觉地起作用，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有机会，生命体就利用自然选择来改进自身”。如果一个野生动物习惯性地做某些无用的事情，自然选择就会把生存机会让给其竞争对手，因为这些对手在生存和繁殖这些有用的事情上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大自然承担不起轻佻的娱乐。无情的功利主义必胜，尽管看上去并不总是如此。见Dawkins（1982:30）所引用。表面上看，孔雀的尾羽就是一种相当出色的娱乐。它确实无利于其拥有者的生存。但是它有利于这样的基因，即让拥有者与其不够华丽的竞争对手相区别。尾羽是一种广告，在自然界的经济体系中，通过吸引雌性而赢得其地盘。同样的情况还可见于雄性园丁鸟费时费力地搭建凉亭这一行为：凉亭就好比一种外在的尾羽，由小草、细枝、色彩斑斓的浆果、花朵所组成，若条件许可，还会添上珠子、小玩意、瓶盖等。或者，选择一个与广告无关的例子，“蚂蚁浴”（anting）：某些鸟类有这种古怪习惯，例如松鸦，会置自身于一个蚁巢里“洗澡”，或者说使蚂蚁蓄于其羽毛间。没人清楚蚂蚁浴的益处究竟是什么，也许是某种卫生习惯，用于清除羽毛间的寄生虫；对此还有其他各种假说，但全都没有确切的证据支持。不过这种细节上的不确定，不能也不应当妨碍达尔文主义以极大的自信作出假设，即蚂蚁浴必定“有利于”某些事情。在这种情况中，常识也许会同意，但达尔文式逻辑有一种特定的理由进行这样的思考，如果鸟类不这样做，它们的基因成功的统计学前景也许会降低，尽管我们还不知道这种降低的确切方式。结论由两个前提推出，即自然选择惩罚耗时耗力却无谓的行为，以及观察发现特定的鸟类在做着耗时耗力的蚂蚁浴。如果可用一句话来概括这一“适应主义”原理，无可否认，它带有那么一点极端和夸张的风格，那就是哈佛著名的遗传学家理查德·卢文廷（Richard Lewontin）所说的：“我认为所有的进化论者都会同意这一点，即想要比一个处于其自身特定环境中的生命体做得更好，实际上是不可能的。” 如果蚂蚁浴对于生存和繁殖没有正面用途，自然选择也许在很久以前就会偏爱那些避免这么做的个体。一个达尔文主义者会忍不住对宗教持有同样的看法。因而有必要对此进行讨论。在一个进化论者看来，宗教仪式“如同阳光下林间空地上的孔雀那样醒目”（丹尼特的说法）。宗教活动就是鸟类蚂蚁浴或搭建凉亭的行为在人类身上的显而易见的等价物。它耗时耗力，极尽装饰，就如同天堂鸟的羽毛。宗教可能会危及一个虔诚个体的生命以及其他个体的生命。成千上万的人因为他们对某一宗教的忠诚而受尽折磨和迫害，在许多情况中，这些所谓的不同信仰几乎难以区分。宗教吞噬资源，有时甚至达到惊人的程度。一座中世纪的大教堂可能会耗费几个世纪的时间来建造，且绝对不是用于居住或任何有用的目的。它是否类似于建筑上的孔雀尾羽？如果是这样，这种广告又是针对谁而做？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天才们的精力大量地奉献给神圣的音乐以及虔诚的绘画。虔敬的人们为他们的神而死或为他们的神而杀。他们的后背因为鞭笞而流血，他们发誓终生独身或隐世，一切皆为了奉献于宗教。宗教的益处是什么？所谓“益处”，在达尔文主义中通常是指增进个体基因的生存。但容易忽略因而必须强调的是，达尔文意义上的益处并不局限于个体的基因。益处关乎三种可能的对象。一种源于族群选择理论，我接下来会讨论它。第二种来自我在《延伸的表现型》（The Extended Phenotype）一书中主张的理论：你正在考察的个体也许正处于另一个体基因的密切影响之下，也许是某种寄生虫。丹尼特提醒我们，普通感冒对所有人来说都极为常见，其作用方式正如同宗教对我们的影响，然而我们并不因此认为，感冒有益于我们。大量的例子表明，动物的行为会受到操纵，使它有益于让寄生物传播至下一个宿主。我用“延伸的表现型的中心法则”这一说法来概括其要点：“动物的行为倾向于使‘支持’那一行为的基因的生存最大化，而无论那些基因是否恰好处于实施这一行为......